,这里就有人类生息、繁衍,创造了举世闻名的“沙井文化”,“苏武牧羊”的故事更使这个地区充满神奇色彩。
而今,民勤被科学家定为中国四大沙尘暴策源地之首,又成了生态恶化的代名词。
中国科学院研究员陈广庭近日在媒体上预言:“按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这片绿洲的生命可能不到17年。”
国家林业局造林司一位总工程师说,民勤绿洲的消失,还将改变大气环流的模式,中国北方整个气候将受到众多沙漠效应的左右。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民勤,沙尘暴就不是一年几次,而是北方气候中的常态。
其实,以绿洲为家园的民勤人最关心绿洲的存亡,他们祖祖辈辈都在和风沙斗争。但是长期大规模的治沙造林、兴修水利,仅仅从局部缓解了沙进人退的危机,并没有从根本上、整体上扭转生态环境恶化的局面。
水让民勤陷入怪圈
而这所有一切的症结就在一个字———水!
作为民勤惟一的河流,由祁连山融雪汇流而成的石羊河堪称民勤绿洲的命脉,但是民勤处在石羊河下游,随着中上游用水飞速增长,流入下游的水急剧减少。
资料表明,20世纪50年代其年均径流量为5.73亿立方米,90年代锐减至1.5亿立方米,目前仅剩0.8亿立方米。
石羊河的年径流量减少和下游今年出现的断流,与上游的拦截用水有着莫大的关系。
地处石羊河下游的民勤与中、上游的武威因用水的矛盾,自明清以来争讼案件不断。1981年,随着中国最大的镍生产基地———金昌市的诞生,这种矛盾骤然加剧。尽管有“三县一市”的分水方案,要求金昌市必须向下游放水,但是面对能直接影响国际市场镍价格变化的金昌公司,即便是上游的永昌农民也不得不做出让步,更何况下游的民勤。
据调查,仅石羊河上游,就有大大小小十余座水库,上游用水量加大,直接导致下游民勤境内的亚洲最大沙漠水库———红崖山水库,继2004年6月底第一次干枯后再次滴水全无。
甘肃省武威市水利局总工程师孙国夫呼吁:“合理配置水资源,是西部水资源利用的当务之急。”
今年早些时候,《中国水利报》曾经刊发过一篇文章,认为不讲水权、忽视水资源在流域范围内的均衡分配,是中国以往水资源管理体制中存在的最大缺陷,也是民勤绿洲水资源枯竭的深层原因。
当石羊河的来水已滋润不了民勤绿洲冒烟的喉咙,民勤人便不得不大量提取地下水。
从20世纪70年代至今,民勤人共打井1.9万余眼,年提取地下水近6亿立方米,而现在地下水年允许采用量仅约为1.2亿立方米。
几十年间,流域人口增加了,牲畜的数量翻了几番,水却与日剧减。
甘肃省委书记苏荣实地考察了解情况后指出,石羊河流域的水资源严重短缺,人口增长过快是个主要原因。同时,耗水型农业结构和生态方式也加剧了水资源短缺的矛盾。长期以来,河西作为甘肃省的重要粮仓,为甘肃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但不可否认,大面积的垦荒种粮和大水漫灌的生产方式,不仅破坏了原有的生态平衡,而且耗费了大量的水资源。
随着水位下降,干土层越来越厚,导致植物大量枯死,就连根系非常发达、耐旱能力极强的胡杨也成片地枯萎。
2003年是民勤县提出关闭机井的第一年,但是农民自发打深井的贷款还没有还清,要关井,矛盾显而易见。关井难,移民动员就更难,这项巨大工程的各项费用几乎都要由地方政府来解决。
民勤人也知道,超采地下水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但又不得不为之。民勤陷入一个怪圈———为了生存,不得不超采地下水;超采又加速了环境恶化、绿洲萎缩。
建设生态无人区能拯救民勤吗
关心民勤发展的有识之士给出了不少建议———
著名治沙专家杨根生研究员认为,民勤的生态恶化与大量开荒有直接关系。既不用调水,也不用移民,只需每人经营好1亩水浇地,之后大力发展畜牧业。
中国自然资源学会干旱区专业委员会委员、兰州大学西北开发研究所伍光和教授认为:“没有水一切都是空谈……我同意这样一个观点,就是制造真正的生态无人区,只有大自然固有的力量才可能恢复民勤绿洲的生机,人为治理有时候反而徒劳无益。”
但这个生态无人区的范围怎么划定?
“如果单纯把民勤绿洲上的人口全部迁走,上游就更不可能放水了。”甘肃省治沙研究所的满多清工程师认为,要想让生态无人区自行恢复,政府要做的工作是迁移石羊河流域内的200万人口,“但是这可能吗”?
刚从美国蒙特可莱大学归来的冯兆东建议:“开发西部、恢复生态,国家可以考虑建立一种生态补偿机制,用税的形式执行,以加快西部的生态恢复。”
……民勤是生态恶化的一个样本。
今年7月16日,温家宝总理在《决不能让民勤成为第二个罗布泊》送审的书稿上面再次批示:“决不能让民勤县成为第二个罗布泊,这不仅是个决心,而是一定要实现的目标;这也不仅是一个地区的问题,而是关系国家发展和民族生存的大计。盼发改委会同甘肃省将这件事情列入议事日程,统筹规划,落实措施,科学治理,务求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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