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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岛的宇宙舞者<%=id%>

    印度教是一种既敢于也乐于拿本门的神尊开心取乐的宗教。尽管湿婆神威无穷,却具有人性的弱点,还时不时地犯点小错儿。
          
      在古迹遍地的印度,孟买出乎意料地年轻。若要寻访古迹,惟有出海去象岛
      
      孟买是一座不夜城。走出机场已过午夜,街道上拥挤喧闹仍如白昼。年轻人嘻笑着,满不在乎地穿行在车流当中。他们手中的风车快速旋转,那不是因为风,是因为汽车喷出的热气。一颗白色的汽球弹落在车窗上,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司机猛踩一下油门,它受惊似的跳了起来,在发红的夜色中飘摇而去。

      城市终于睡去,我们穿行在岛屿之间。这7座最宽不过5公里的小岛,集中了孟买上千万人口。巨大的电影海报几乎无处不在,不断提醒着人们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电影工业基地。高耸的葡萄牙廊柱上,攀缘着嫣红和金色的花朵。当布拉甘扎的凯特琳娜公主(Catherine de Braganza)嫁给英王查理二世的时候,作为陪嫁,这座葡语为“Bom Bahia”的岛城也就归于那座岛国,虽然它们隔着两片海洋。

      清晨的风从阿拉伯海吹来,温婉清新,绿叶在风中闪亮。在印度的大多数城市里,树叶永远被尘土坠得无精打采,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干净的叶子。街道像风一样洁净无声,有人在冲洗地面。清水洗过的走道通往城市的某个角落,那里也许矗立着一座基督教堂或佛寺,它们的邻居很可能是一座犹太教堂或拜火教徒的居所。我不禁问同车人:“你不是说孟买特别拥挤特别肮脏吗?”“是啊,七年前,我只待了一晚上就像逃似的离开这里。你忘了昨夜的情形?”噢,我忘了,清晨往往是印度城市最美丽最宁静的时候,这座以拥挤和活力著称的城市自然也不例外。

      在古迹遍地的印度,孟买出乎意料地年轻,她既无古印度文明的废墟,也找不到中世纪的遗址。若要寻访古迹,惟有乘船出海东去象岛。象岛原名为城堡,后来因葡萄牙人在此发现了一座巨型石象而易名。在那里,后笈多时代(大约公元6世纪)建造了几座岩凿的神庙,其中一座最为精美,祀奉着湿婆,人称象岛石窟(Elephanta Caves)。1987年,石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渡轮驶离印度门,向东南开去。海风渐劲,欧洲来的女人们忙不迭地架起墨镜,披上羊毛披肩。我想念起放了糖的热茶。不过那种想念非常短暂,一小时之后,离开轮渡,海洋蒸腾起的热气又令我想念冰水。

      在猛烈的阳光下,走过长长的海堤,再顺着树荫和货摊的夹道,踏石阶而上,几只猴子锲而不舍地尾随着我们。

      这些神多首、多肢、多变、多名,如谜一般地难解

      印度是一个多神之国,有人戏称这里有3亿个神灵。这些神多首、多肢、多变、多名,如谜一般地难解,令我们这些外族异教之人眼花缭乱。不过,众神之中,最有神力最受崇拜的大概也就三位,梵天(Brahma)、毗湿奴(Visnu)和湿婆(Siva)。这三位一体的神统领了宇宙的创造、护持和毁灭。尽管印度的种姓制存在了几千年,但是至少人们还没有将人间的等级带入神话,这许多神明的神力大小有别,却并无等级之分,更谈不上下级服从上级。诸神各有其配偶和家庭,像印度的男人一样,不娶妻生子,生命就谈不上完美。

      在印度教中,四头四手的梵天手持水罐和玫瑰花环,他的配偶萨尔斯瓦蒂(文艺女神)抱着印度七弦琴,骑天鹅而来。梵天名气很大,可全印度据说只有一座供奉他的庙宇,我觉得那是因为他比较无趣。

      通常,护持之神毗湿奴盘坐在一条多头巨蛇之上,一团莲花从他的肚脐上浮现出来。毗湿奴有10个化身,他可能是手持弓箭的罗摩,也可能是蓝色的吹奏笛子的克利希纳。毗湿奴甚至还曾化身释迦牟尼佛。总之,当印度遭遇劫难的时候,她的救世主都是毗湿奴的某个化身。毗湿奴的配偶拉克希米掌管财运,安坐在两头大象以象牙托起的莲花上。毗湿奴救苦救难,神威似观音。尽管化身多样,他的形象始终正面美丽,极具神性。

      如果这世界上有哪一门宗教拿本门的神尊开心取乐,那就是印度教。如果说起这地球上那些最有趣的神灵,那么湿婆必列其中。

      这位在宇宙中专司毁灭的湿婆神脾气暴躁,行事鲁莽,最知名的故事就是他如何砍掉自己儿子的头。这故事有许多种版本,最大的争议在于,湿婆之子甘内什到底是他和妻子帕尔瓦蒂的共同产品,还是帕尔瓦蒂一人制造。我们只说一种版本。

      话说当年湿婆离家出门,妻子帕尔瓦蒂独自洗澡,命甘内什望看守,以防闲人骚扰偷窥。这一天,出门多年的湿婆回家,看到一位青年人在自己家里,顿生疑惑。他居然没想到尽管自己长年在外,儿子仍会长大。也许神仙的想法真的和凡人不一样。

      湿婆急于入门与妻相会,这年轻人把门不让进。湿婆说,“我是她丈夫。”这傻小子回道:“我妈说谁都不许进。”湿婆一怒之下,挥剑便斩。帕尔瓦蒂沐浴完毕,见了丈夫,却不见儿子,“儿子哪里去了?”湿婆才知刚才砍掉的是自己儿子的头。于是,湿婆抱着无头的儿子跑出门去。出门不久,他就碰上一头大象,这湿婆再次挥剑,斩下大象的头,顺手就安在儿子的脖子上,于是造出了个象头的甘内什。

      自从甘内什换上象头,似乎也长出机灵劲儿。一次,他与他兄弟比赛,项目是绕宇宙长跑。他的兄弟开始跑了,他却不慌不忙地绕着父母走了一圈。甘内什说那就是宇宙,当然他取胜了。从此,他就成为了一个神,一个能够排除万难的神,一个被广泛地热烈崇拜着的神。从店铺的柜台到考学的书桌,从驾驶台到拍片现场,你总能看见甘内什扛着象头,挺着大肚子,稳稳地坐在那里,也总有一只胖脚丫儿非常舒服地朝上歪着。

      穿过高大的石雕门廊,我们迈入石窟的大厅。自然光从西侧的洞口射入,再透过厅内的林迦(Linga,指男性生殖器)密室,犹如时间隧道那头的光亮。湿婆林迦的外形如男性生殖器,它是一种符号,标志着宇宙创生者的第一推动,无形却又无处不在。创世之后,梵天和毗湿奴都被吸入光中,在林迦里歇息。湿婆林迦还代表宇宙柱的无限之火,梵天和毗湿奴也无法追踪。

      深沉幽暗的岁月,将褐色的石壁磨成了黑色。列阵的石柱,下方上圆,敦敦实实,承担起整个山体的重量。据说早期的葡萄牙军人将这里当作室内靶场,恣意而为。在修复之前,许多巨型方柱已经完全崩坍,至今大多数浮雕的嵌板还遗留着弹孔,一些雕像依然肢体残缺。令人惊讶的是,在葡萄牙军人的长枪下,象岛石窟最重要的艺术珍宝摩诃萨穆尔蒂(Mahesamurti)却逃过一劫。

      跟随着风,我们流连在湿婆的神话传说之中
      
      北面的门廊上刻着一幅湿婆之舞。湿婆又称宇宙舞者,当他起舞时,抬起一条腿,踏碎邪恶,伸展双臂,解脱奴役。随着舞蹈,他右手所持的小鼓飞动着,小鼓里的节奏是宇宙的心跳之声,那是宇宙创造的瞬间,也是宇宙毁灭的时刻。在印度教的圣像中,湿婆的宇宙之舞最为著名。然而,眼前的这一幅却略有不同,湿婆在前头抬腿而舞,后面站着小小的帕尔瓦蒂。据说这一天,湿婆舞得兴高采烈,偶然回头,发现妻子也在跳舞,而且舞得比他还迷人美丽。于是他嫉妒了,他故意做了一个限制级的动作——将腿高高地抬起。印度女人是不可以做这个动作的。帕尔瓦蒂一看,“得,反正咱不能那么做,罢了罢了。”瞧瞧,这么高大强壮的汉子居然嫉妒起妻子。出息都到哪儿去了。

      不过,嫉妒老婆归嫉妒老婆,湿婆办起事来,还是挺有男人气魄的。石窟的南墙那一幅《持恒河者》(Gangadhara)展示着湿婆的大智大勇。

      好久好久以前,南亚次大陆住着一个国王,人们称他幸车王。他的祖先中了魔咒,被烈火烧烤而死。为了破除咒语,最终让自己的祖先升入天堂,国王想将天上的恒河引来,以河水洗涤祖先的罪恶。幸车王苦修苦行,最终获得了上天主神因陀罗的首肯。然而,要让恒河自天而降,除了主神同意,还得恒河女神点头。幸车王再次开始苦修。他的诚心终于感动了女神。女神说,我愿意从天而降,不过,大地能够承受吗?于是,国王再去祈求湿婆的帮助。湿婆说,当恒河下泄大地时,他自有办法。

      恒河女神是何等的骄傲,心说那厮不过吹吹大话,倒要杀杀他的威风。于是女神运足气力,恒河之水铺天而来。就在大水即将落地的刹那,湿婆将头发一甩,再轻轻一兜,头发盘起大水。头发中的恒河女神拼命地挣脱,却徒劳无功。恒河水在湿婆的长发中盘流着,温和而下,洗涤了大地和罪恶。当然,国王的祖先也得以解脱。

      风在石柱间穿行。跟随着风,我们流连在湿婆的神话传说之中。石头雕像呈现出湿婆的百态,诉说着千年的故事。因为对美好的向往,人类创造了神话。除了自然之神,有些民族还摹想出爱神、智慧女神和文艺女神,而另一些民族的神话中却从未出现过智慧或文艺女神,也许她们都太不实用,不能直奔主题。有些民族的神灵尽管神威巨大,却仍然具有人性的弱点,还时不时地犯点外遇通奸之类的小错儿。而另一些民族的神灵特别庄严,永远板着面孔,非礼勿视、勿听、勿言、勿动。神话反映了一个民族的文化心态。历史证明,那些永远以生存本能和实用理性生活的人们,无法欣赏真正浪漫的文化,更无法创造灿烂的文明。

      通常,湿婆的脖子是蓝色的,那是由于他为解救众生而吞食太多的毒药。石窟艺术没办法表达色彩,只能以雄浑的体形、丰满的面相表现其活力。在大厅南面的石壁上,雕刻着阿尔达纳里希瓦拉(Ardhanarishvara)———半女之王,那是湿婆半男半女相。虽然他下半身已经破损严重,然而我仍然能够看出艺术的成熟精湛。湿婆右半身

      胯骨窄小,胸肌发达,壮硕有力,而左半身却乳房高耸,宽大的胯骨扭成三曲式,飘逸丰满。

      传说中,湿婆和妻子帕尔瓦蒂是不可分离的。在象岛石窟的雕像中,他们经常手牵手,不过湿婆的雕像总要比妻子大上一倍,怎么看都像牵着一个小女孩儿。看着湿婆夫妇,不由得联想起孟买东南几百里的卡尔利,那里也有一幅引人注目的石浮雕,人称密荼那爱侣,很显然,象岛石窟承继了卡尔利的风格,不同的是那对爱侣并没有在形体上显示男性的权威。

      在正厅的正面,在暗色的细砂岩壁上,后笈多时代的石刻艺术家凿出一座高达6米的圆形岩洞,摩诃萨穆尔蒂如一幅巨大的幻影自黑暗中浮现出来。那是湿婆作为宇宙的创造者、毁灭者和护持者的三面相,她是象岛之光,与泰姬陵齐名。雕像中央的面容低眉敛首,宁静出世,护持者的慈悲点亮幽暗无垠的时间。从左侧看过去,那一面的湿婆一钩鹰鼻,带胡须的嘴唇暴躁而残忍,愤怒伴生着毁灭。再从右侧看过去,那一面的湿婆温柔快乐,丰厚而优雅,他的发簪上缀满珍珠和花朵,手持的莲花蓓蕾已在绽放,那是创造带来的极乐。

      我向东面的洞口走去,在那里,湿婆正和妻子玩掷骰子。难道置身于时空之外的神们也要以游戏来消磨时光吗?帕尔瓦蒂在体型上大大小于湿婆,但是每次下掷她总是赢家。看来,即便像湿婆这样威力无穷的神,也容忍宇宙间的不确定性,以及由此带来的输赢。

      风依然在石柱间穿行。风中,飘荡着金色和蓝色的沙丽,那些姑娘赤着脚,舞起来比风还轻。我走出石厅,坐在东面庭院的石阶上,伸出右手,掌心向外,做出护持的手势。在我的身后,幽暗的石窟浮游着几线光亮,湿婆林迦在光亮中勃起,遥远犹如时间隧道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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