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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意朦胧地被闹钟吵醒,见外面还黑着,就又赖了十几分钟,出门时天已渐亮,这样的清晨里,我象梦一样地,似乎坐上了沈从文的小船,随他回到乡里,探望他的生命垂危的老母亲,我似乎看到他边和乡里乡亲拉着家常,边在暗暗急着只想陪着母亲多说说话儿。 我在沱江里静静地看着两岸的木制的吊脚楼,长长的几根木杆牢固地支撑着一座座小楼阁,我似乎听到了苗家女在楼上的曼歌,还有那些楼里的女人在盼望着自己的水手,我也想起了丰子恺的漫画“过尽千帆皆不是”…… 于是我想去拜谒一下沈从文的墓地,问了人,沿着回龙阁古老的石板路一直向东漫行下去,两边尽是古旧或新建的木屋客栈,再往前行,则街道临江倚山,向前行,由于身体不是很舒服,我已气喘吁吁,且浑身冰凉。见街右手边,一破旧的石级上,立着一座刻有红五星的石牌坊,对面有一临江的农木屋,门口是一间简便的小卖部,站着一位瘦削的阿姨。我向里瞄了一眼,二道门槛的后面,有个吊脚平台,一张桌子,几把小竹椅。便很想进去坐一下,阿姨热情地招呼着,烧水泡茶。我坐下来,早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水面上,偶尔过一只游船,心平静得犹如一只靠岸的船。 阿姨姓吴,苗家人。很爱说话,便问她从文墓还有多远,她笑了说,这里以前是进入凤凰,文官下骄,武官下马的地方,叫接官亭。又指着石牌坊的方向说,很多人以为那个石牌坊是接官亭,其实不是的,我从小住在这里,那上面的五星是我的上辈弄上去的。从那里上去是“杜母园”,很久以前凤凰有一个寡妇姓杜,她有两个儿子,都很有出息,一文一武,做了官。其中一个儿子为她在那里修了座很漂亮的牌坊,后来第二个儿子又为她修了一座没那么好看的,风景特别美丽。但是很可惜,在文革时,都被毁掉了,沈从文小的时候常在这里玩儿,他很喜欢这里,他说这里是凤凰最美丽的地方,希望以后可以葬在这里。 我看着吴阿姨,她接着说,很多学生喜欢放假来我这儿,自己去买鸭子,我再帮他们做,比里面酒楼里要便宜很多。要是想坐船游沱江,我可以让我弟弟载你去。她很自然地说着,并没有急于利益的获得。反正也是要去的,乐得让她们有生意,于是说好晚上再过来吃她亲手做的血粑鸭。 就随她去江边,见到一矮矮的汉子,皮肤黝黑,穿着-的背心,憨厚的样子。吴阿姨说那是她弟弟,又指着街边石级说,沿着这里上去就是沈从文的墓了。 慢慢地走上去,一转弯处立一石碑,黄永玉题书“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再向上,一块大石倚山面江,简单的碑文“照我思索,能理解我; 照我思索,能认识人”,如果不是事先了解过,还真会不小心错过这里。碑后是张充和的撰联“不折不从,星斗其文,亦慈亦让,赤子其人”。这令人肃然起敬的一代文豪的墓前,有游客摆下的几朵-的菊花,娇艳动人。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在他的角度望着他热爱的故乡山水,想着他和他的三三的传奇,翠翠和天保,傩送的故事,水手和吊脚楼上女人的悲欢离合…… 九月的湘西睛空,下午二点钟的阳光下,我又溶进了沱江那“豆绿”的怀抱里,两岸青山绵绵,乌瓦人家,河里肥鸭戏水,水牛舒服地晒着太阳。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绿杆,黑翅膀的蜻蜓在水面飞呀飞,我停下我的小浆,让它停在上面。 小船悠然前行,清澈可鉴的江水里,大片的水草柔柔地在清澈的水底招摇,我终于亲身体会到徐志摩对康河的情感。在“沱江”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我没有徐志摩的才情去作诗抒情,只能借他现成的诗句,来表达我对沱江的醉心。在桃花岛上岸时,我突然一脚踩空,同时另一脚蹬开了小船,同伴本来在我后面前倾着上岸,尚不知为何,就掉到了沱江里,与江水进行了零距离的接触,只害得船家满腹内疚,怪自己没有泊好船。 傍晚我们又来到吴阿姨家吃晚饭,一大盆的血粑鸭子,还做了当地的糯米辣椒,叫她的女儿也来一起吃,她却不肯,吴阿姨也只是拿一只碗盛了饭,夹了一些菜在碗里,吃起来,我再三给她夹了鸭肉在碗里,她才肯吃。出了她家门,回头见到门楣上书“接官亭茶馆”。 第二天清早,在望江楼中,当地老人们吊嗓子的声音里起床,去拍清晨的沱江美景。然后在“来吧”吃了早餐。就去探访沈从文和熊希龄故居。古城中营街10号,是一座小小的四合院,沈先生(原名沈岳焕)在这里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故居里挂着他生命历程的照片,阳光从雕木窗里透进来,映着他和张兆和的一样的笑容。院中间有一口水缸,似乎还盛载着往日的时光。先生用过的桌子已斑驳不堪,在这张桌子上,他完成了小说《边城》。故居里陈列着所有的先生写的书籍,页面已经泛黄,先生的优美文字和情丝却永世长存。我想起昨晚闲逛古街,不期然进入了熊承早蜡染馆,并遇到了老板,声音朗朗的熊先生说,沈先生回来过三次,非常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声音里不觉地透着一种尊敬! 其实凤凰近代还出过另外一位值得尊敬的人,他是民国第一任民选总理,担任过世界红十字会中华总会会长。民国6年(1917)夏秋之际,京津一带水灾严重,灾民遍野,他负责督办水灾河工善后事宜,并主持募捐,救济灾民他历经光绪。在北京开办香山慈糼院,亲主一切院物,历时20年。他就是熊希龄,他的故居座落在城北文星街内。 出了熊希龄故居,就是北门古城墙了,翻过城墙,即是美丽的沱江水。风情的跳岩穿过江水。沿江几间酒吧,新新人类必到之处了。跳岩的水边城墙下,有很多学生执笔作画,沱江两岸处处美景,自然就是一幅风情画了。 以为不会见到雾里沱江了,岂知天公作美,这一天在咚咚的洗衣声中醒来,望向江边,我惊喜地看到,浓浓的雾气笼罩着沱江,对面不见人家。我胡乱穿好衣服,跑到阳台上,冷风袭袭,雾气迷漫,我抓起相机,跑出房间,来到沱江岸边。勤劳的凤凰女人已在岩边石级上洗衣了。浓雾在江面飘浮,并随风流走,犹如天上人间,远处飘来一叶轻舟,二个游客在雾里泛船,梧桐树衬着传奇的吊脚楼,也许远处会飞来一只美丽的凤凰栖息在梧桐树上,给这块土地送来一片吉祥! 浓雾在阳光中渐渐散去,我也被冻得手足冰冷,问洗衣人站在江水里不冷吗?她笑了,怎么会?我探手进水,果然水温怡人!今天要去探访神秘的苗王居所:奇梁洞。 真是一个神奇的溶洞,洞与山高,河水倒流入洞,洞一层的水平如镜,倒映着洞顶千奇百怪的溶岩,沿栏杆望下去,如临万丈深渊,鬼斧神工,有的象美女卧像,有的象情侣耳语,有的如一室平台,有的如山峦叠嶂。同时也让人寒气森森,恐怖异常。 洞二层是一宽阔平台,是当年苗王开会的地方,平台后有一大石,本来是平的,上有滴水穿一孔,后来因为地壳变迁,此石竖起。苗王想聚集开会时,便鼓气吹孔,发出有回音的空空声,洞内各处皆可闻。想向着当年苗王在此地的气势,自然生起雄心万丈。此两边各有高高的石级通向洞三层的“人间天堂”。一路走下来,我已两腿无力,举步维艰了。 回到凤凰古城,转了一间准提庵斜对面的钓鱼楼客栈,老板是个画画的,老板娘美丽娴惠,大清早就背着一大箩筐的菜回来。客栈的下面是稻草人酒吧,晚上在这里吃了凤凰土鸡汤,炒小蝦和青菜,一扫光,是至今为止吃得最饱的一餐,直谢厨师的好手艺! 还有数不尽,道不完的凤凰古街风情,苗家篝火歌舞鼓技,小店里的艺人,T恤衫的彩画,蜡染店的艺术品,镇竿张氏姜糖,街边闲坐的苗族老人…… 已经回来两天了,但似乎心仍在凤凰徘徊,那山那水那人,那梧桐那晨雾那吊脚楼,只是一股子的让人难以释怀……美丽的凤凰,我心中的爱人,我愿将我柔柔的情感,化作你的飞鸟,在你的天空里留连留连! < 1 >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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