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雅的优雅——美洲白鹈鹕

　　但是，我们又怎么理解同样是那些作家，经常在同一个段落里又把这种鸟形容为“高贵的、华丽的、优雅的、美丽的”呢？

　　原因就在于，当这种外貌不佳的鸟站立起来，蹒跚前行几步，展翅飞起来之后所表现出的优雅。瞧瞧，毛毛虫只用10秒钟就变成了花蝴蝶。

　　与潜鸟和热气球一样，美洲白鹈鹕的优点在陆地上是无法表现出来的。当它们漂浮在水面上的时候，皮下的气囊带来巨大的浮力；波浪来回地摇动着它们，看上去就像玩具船。

　　但当它们飞到空中的时候，变化更大了。就美洲白鹈鹕的体型来说，它们升空的速度非常惊人，秘密就在于它们伸展开的飞羽可以借助风力和上升暖气流的帮助，向上爬行。它们在空中翱翔盘旋，许多美洲白鹈鹕在一起飞翔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在表演空中芭蕾。在飞机设计师看来，美洲白鹈鹕 2.7米的翼幅以及7公斤左右的体重，使其翼荷保持较低水平，正因为如此，它们在空中才能有如此灵巧的表现。但作为对飞行技术专业术语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我们要描绘美洲白鹈鹕欢快盘旋的身姿，只能想到“高贵的、华丽的……”这些词。

　　美洲白鹈鹕身体的完美结构是缘于实用的需要，这符合大自然的一般规律。成年美洲白鹈鹕把一只幼雏抚养大，需要70公斤的鱼，但捕鱼地点可能距离繁殖地有160公里的距离——这么来来回回地飞，滑翔显然比不停拍打翅膀更省力。

　　几乎所有的美洲白鹈鹕都会从位于大草原（Great Plains）和大盆地（Great Basin）的巢穴飞到墨西哥湾沿岸、加利福尼亚州和墨西哥过冬（少数把巢穴安在得克萨斯州和墨西哥的美洲白鹈鹕则不存在迁徙的问题）。在北美大陆中部,美洲白鹈鹕成群结队,沿着密西西比河、密苏里河、阿肯色河和红河一路高飞。所以，对于俄克拉荷马州的某位农场主或者堪萨斯城闹市区的上班族来说，天空突然出现至少200只的白色大鸟在盘旋，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许多美洲白鹈鹕都是和它们生活在海边的表亲褐鹈鹕（brown pelican）一起过冬。海边的观鸟者可以通过这两种鸟的摄食方式来区分它们。褐鹈鹕在捕食的时候，会从空中收起翅膀，以每小时64公里的速度一头栽进水里。而白鹈鹕是漂浮在水面上捕食，众鸟儿通力合作，看起来像鸟类版的奥运会花样游泳赛事。它们把一群群的小鱼赶到小海湾，或者形成一个圈，把鱼儿赶到中间，再逐渐缩紧包围圈，跟渔夫收网一样。然后，白鹈鹕把袋状的大嘴伸到水里，互相推挤着抢食猎物，弄得水花四溅。满嘴小鱼的白鹈鹕在把猎物吞下去之前，会先把头低下去，让水排出来——可见，狄克逊·梅里特（Dixon Merritt）的打油诗“肚子饱了嘴巴还饿”就不能套用在白鹈鹕身上。

　　在过去，垂钓爱好者认为美洲白鹈鹕跟自己抢夺猎物，而大开杀戒；政府机构也因为相信美洲白鹈鹕威胁到垂钓运动而毁坏了它们的栖息地。在研究显示白鹈鹕的主要食物是与垂钓运动无关的鱼类之后，美洲白鹈鹕的生存状况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自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开始，由于保护工作的加强，白鹈鹕的数量得到稳定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