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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贾锦石 张天鹰
朋友对我说,无论你以怎样的心境进入西双版纳,离去时,留给你的都会是深深的眷恋。我对此深表赞同。不是吗?从被誉为“孔雀尾翎”的橄榄坝,到热带植物园中蔡希陶的无字碑;从极具佛教气息的缅寺佛塔,到掩映在芭蕉芒果丛中的傣家竹楼,无一不在撩拨着你心中那最美好的情愫。
然而,西双版纳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还不是这自然或人文景观。在这充满诗意的土地上,傣家人的热情淳朴,犹如一泓碧水浇注你的心头,那甘甜,那清爽,令人终生难忘。
那天我们在橄榄坝游览,田园诗般的风情陶醉着同行的每一个人。经过一座寺庙时,见有几个小和尚正在那里聊天,他们岁数都不大,圆圆的面孔上略显着几分稚气。见到我们,他们很客气地点头微笑。忽然,一个小和尚指着我儿子说,他将来可以当“二佛爷”。这惊人之语一出,大家“哄”地笑了,边喊着“是吗是吗”,边转过来拿我儿子开玩笑。那时,我儿子还小,长得很胖,浑身肉扑扑的,模样很招人喜爱。可能正是他那胖胖的样子,引起了小和尚的注意。
大家笑着闹着来到了一座竹楼前面。这里不同别处,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竹楼扶梯旁边有几个人正围着偌大的一个菜墩“乒乒乓乓”地剁肉馅,人人脸上洋溢着喜庆的色彩。上前一问,得知这是竹楼的主人为送孩子去缅寺上学在举办仪式。据说,傣家的孩子到了上学年龄,可以送进缅寺去上学,毕业了还可以还俗。从那热热闹闹的场面,可以看出傣家人是很重视这件事的。那阵势,绝不比我们北方送亲的阵势逊色。出于好奇,我们冒冒失失地登上了竹楼。
竹楼里光线较暗,从门口看不清里边。我们正犹豫着是否进去,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微笑着迎出来。他听说我们是北方来的客人,便一个劲儿地往竹楼里请。我们也就跟着他,按照傣家人的习惯,脱下鞋子,走了进去。未料,刚一进去,他又马上叫家人摆上方桌,端上饭菜,弄得我们有些措手不及。同去的云南朋友按照当地习惯,跪着随上了贺礼,然后对我们说,傣家人真诚,大家尽可随意,不要客气。既如此,我们也就“客随主便”,大大方方地围着方桌席地而坐了。
饭菜是地道的傣家风味,虽不算丰盛,只四道菜和一些芭蕉叶包着的糯米团,对我们来说,却是难得的一次体验,也是难得的一次美食,所以大家都吃得很香。主人向我们敬了酒,又照顾其他客人去了。趁这机会,朋友为我们一一指点着傣家人烧茶的地方、睡觉的地方,热心地向我们介绍了竹楼里面的情况。
饭后,我们向主人道了谢,起身走出竹楼。在走下竹楼的扶梯旁,一位傣家大嫂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两箩筐糯米团。我正不解其意,云南朋友告诉我,傣家人的习俗,怕客人路上饿了,临走时每人给带上两个糯米团做干粮。递给你时,可以大方地接下。
我十分诧异,也十分感动。从大嫂手中接过两个糯米团的时候,我轻轻说了声“谢谢”。两个糯米团,对傣家人来说,不算什么,这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不需要更多的客套,甚至想都没想要人家说声“谢谢”。可是,这两个糯米团使我真正感受到了傣家人的淳朴和真诚。
两天后,乘车去西双版纳另一景点大勐龙。途中,我提出,要再访傣家竹楼。大家欣然同意。在距曼飞龙白塔不远的地方,我们乘车拐进了路边的一个村寨。
时近中午,街上人很少,只有几个很白净、很漂亮的孩子在路边玩耍。我在这里用“漂亮”二字来形容孩子们,真的没有夸张,就如我们夸奖傣家的姑娘们很白净、很漂亮一样。滔滔不息的澜沧江水滋润了这个爱美的民族。
我们停下车,在寨中随便走了走。一位大爹迎面走来,我们表明来意,老人热情地邀我们上了他家的竹楼。
老人叫波岩湾。实际上,这不是他的本名。按照傣家人的习俗,男人结婚有了孩子之后,便在孩子的名字前边加上“波”,即成了父名。“波”在傣语中表达的是“父亲”的意思。这与过去北方一些地区称呼孩子家长为“牛牛(孩子乳名)他爸”、“牛牛他妈”有异曲同工之妙。
波岩湾曾经担任过寨子里的干部,很爽快。我们在他那竹楼平台上坐定后,他给我们烧上一壶酽茶,往下就随着我们的发问,无拘无束地谈起他的家庭、他的生活以及他们的习俗。谈到子女情况,他说,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除女儿嫁到广东外,儿子都在身边。我们接着这个话茬问其生育观时,老人讲,在傣家人看来,生儿生女都一样,无所谓男孩女孩的。
说话间,波岩湾的三儿子岩坦从竹楼里出来,陪我们坐着。他17岁,从外表看,比起城市中同龄人要成熟一些。据其父讲,岩坦的傣家饭做得相当不错。听到夸奖,岩坦脸微微一红,抬手递给我一支不带过滤嘴的“春城”烟。我忙掏出天津产的“恒大”,抽出一支给他,我也顺手点了一支。聊了一会儿,岩坦走下竹楼去了。待他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包带过滤嘴的“翡翠”烟。起初我没在意,当他递给我请我抽的时候,我一愣:他刚才拿出的“春城”不也是刚刚启封,此刻还在我们面前摆着吗?怎么又买了一包?
猛然间,我心一颤:难道第一次我没接岩坦的平嘴“春城”,他误会了,以为他的烟不好,才又去买的“翡翠”吗?想到这儿,我试着再去掏烟,岩坦则抢先把那盒“翡翠”递给我。望着他那善良淳朴的面孔,我不知说什么才好。
带着不尽的情丝,我离开了西双版纳。从景洪出发,过澜沧江大桥,随着汽车驶上盘山路,回首雨雾潆漾中的这片神奇、富饶、多情、瑰丽的土地,我忽生惆怅。在我的潜意识中,似乎觉得,我应该留在竹楼之中,或者,竹楼应随我而去。二者终于不能如愿,我只有平添了几分牵挂、几分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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