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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巴尔兵站到札达县去看古格,虽然只有120公里山路,却异常难走。土*的山峦望不到边,重重叠叠的,除了我们不见人影。路边低矮草丛里偶尔跳出的几只野兔,成为这里惟一的生灵。
翻越海拔5700米的龙格拉达坂,车向上爬如小甲虫,慢如牛车,一上一下一个多小时,人被折腾得头晕恶心。龙格拉达坂,又名黑红达坂,这名字倒是蛮贴切的。大自然的神奇巨手在这里把个五千多米的达坂抹成了两种颜色,一半黑,一半红,分界处更是黑红分明,让人惊叹自然界的奇妙。
达坂顶巅又见藏族人的经幡。圣洁的白色中夹杂了红蓝各色的彩条,在山风呼啸中猎猎舞动,为过往的人们祈祷着平安、吉祥,也为人们指明行路的方向。每回望见这风中的经幡,就会被一种神秘的心绪笼罩。从经幡附近望下去,公路左边的山凹汪着一湖雪水。在阿里高原,我已多次见过这样的湖泊,但见到它还是激动不已。湖泊虽然不大,却异常美丽。湖水静静的,一动不动,和天空交相辉映。湖畔无草,湖面无鸟,一切都死一般地寂静。只有阳光照射在湛蓝的湖面上闪烁着光彩。这就是阿里高原的湖泊,如同它的蓝天白云一样,叫人看上一眼,就会终生难忘!
翻过龙格拉,前面的毛刺沟狭窄弯曲,长四五十公里,去年一场山洪,将沟中土路冲得面目全非,大大小小的坑星罗棋布,车颠得上下跳动,左右摇晃,人随之时起时落,犹如浪里行舟。
拐过一段山路,前面沟中一辆东风卡车停在路边。司机小王将车停住,爬上卡车去仔细看了一遍,车上空无一人。“看来这车坏在路上已有几天了,好在这里离札达县不远,司机可能弃车而去了。”小王是阿里军分区的志愿兵,他说在阿里高原最怕车坏,有时车坏在路上十天半月的,司机守在车上,吃喝向过往的人要,夜里与狼为伴,过着野人似的日子。正是这样艰苦的环境,决定了跑这条路的司机必须相互关照,车坏、陷车的事不知什么时候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一路上,小王帮助拖出了两辆车:一辆卡车陷在沙子里;另一辆简易的小三轮坏在噶尔河中,如不及时拖出,山洪突发,人车都很危险。
走出毛刺沟,景色开始变化,光秃秃的山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自然风化的泥峰土峦,怪状林立,如同涛涛林海。
“这就是土林!”小王说。
听说100万年前,札达方圆500公里是一个大湖。后来湖水消失,露出河湖沉积的土层,又经过许多年的风剥雨蚀,沉积的土层被大自然神奇的手雕刻成一条条沟壑和皱褶,近看似一根根砂土构成的树木,远看则似茫茫林海。
穿行在土林峡谷,景色壮丽极了。奇形怪状的土林,时而如兽,时而如碑,时而如古寺,时而如古堡……阳光照耀土林,折射出奇妙的光彩。山顶通亮,山谷幽暗,山腰半明半晦,变化多端。
小王指着一处圆形的土峦对我说:“看,那是古老的*台!”我望去,那处土峦形如硕大的倒置脸盆,一圈飘扬的经幡置于其上。听说藏族人去世后要绑成蜷曲式,由*师背往*台,将遗体肢解成碎块拌上糌粑,空中的鹰嗅到气味就会扑天盖地降落下来,顷刻间,碎尸就被啄得干干净净。而只有那些生前积德的人死后才有成群的鹰飞来啄食,使灵魂早升天国。
土林好大好大,一直向前延伸,札达、托林寺、古格都在它的包围之中。自然土林中,还隐藏了许许多多人工筑起的古庙、古堡,虽然都已坍塌,可是借助土林,却都得以保存下来。这样的古迹,在这里有多少,如今仍然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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