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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一个艳阳天。一大早起来,就与当地宣传部门联系访桥。我们初来乍到,哪个桥在哪儿,哪个桥是怎么回事都不晓得,无从开始。宣传部门当天派不出人来陪我们看桥,就送了几本书及宣传材料给我们,其中有一套泰顺廊桥的明信片。明信片上廊桥的风姿更让我们动心了——我们决定,今天一天能看上几座桥就看上几座桥,尽量多看。明信片上共有10座桥,都看是不可能了,因为他们告诉我们,三条桥与毓文桥正在修路,去不了,别的桥还可以,只是路途都不算近。没有关系,我们可以赶时间。我们力争访遍另外的8座桥。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我们第一个要去的桥就是仙居桥。
仙居桥离县城最近,大约只有个几公里的路程。于是我们便本着“先近后远”的原则上路了。
路是碴石路,不好走。来到桥旁,车停在了路边。
这是我们看到的第一座泰顺廊桥。桥不算新,但是很完整。后来我们才得知,这座桥刚刚修复时间不长,如果再不修,它就有可能倒塌了。这是一座灰色的桥:桥顶是灰色的瓦,桥身也是灰色的,只是它的两只“脚”,也就是呈“八”字型跨越溪流两边的支撑,大约曾经是红色的,现在还残存着些许暗淡的红色残漆。说它叫“蜈蚣桥”,不是没有道理,它的梁柱一根根地支撑着廊顶,就像是蜈蚣的脚;形象蜿蜒,就像是屈身前行的蜈蚣。桥后面是巍峨的大山,下面是湍急的溪水。我们可以想见,几百年前,人们从山上下来,遇见大雨,躲进这廊桥里面,一可避雨,二可暖身。泰顺的先人们真是干了件功德无量的事。
仙居桥位于泰顺县仙稔乡仙居村,距县城10公里,创建于明景泰四年(公元1453年),因水患桥毁,该桥历经四次重修——另外两次为:明弘治四年(公元1491年)、明嘉靖四十二年(公元1563年)。现桥为清康熙十二年(公元1673年)重建,全长41.83米,宽4.89米,高12.6米,跨径34.14米,为平孔木拱廊桥。廊桥内有18间屋,资料上说,它是泰顺现存跨径最大的廊桥。
由于此桥深居大山翠绿之中,不免就有了几分“仙气”。说是“仙居”不为过。清代此间有文人张天树,曾赋诗云:“凌虚千尺驾飞桥,势控长虹挂碧霄。返照入川波沉汛,暮云拥树路迢迢。晴光缥缈岸空阔,石色参差影动摇。断霭残阳横两岸,苍茫落日见渔樵。”可见当初这里人烟稀少之时,仙居桥的美丽与仙境。现在是春天,满山树木青翠。在一片绿色之中,掩映着这么一座古桥,实在是诗意盎然。
桥头有一石碑,上刻2002年11月12日所立的重修说明:
“仙居桥始建于明景泰四年(1453年),成化十九年(1483年)六月洪水;中坏,弘治四年(1491年)重建,嘉靖三十九年 (1560年)崩屺,四个二年(1563年)再建,现桥康熙十二年 (1673年)正月复造。全长41,83米,净跨34.50米,宽4.89米,高12.6米,是最古朴的木拱廊桥。该桥具有较高的文物价值,曾被编入《中国古桥技术史0。
“历经三百多年的仙居桥已尽显沧桑,残损不堪,岌岌可危。为保护这一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泰顺县委、县政府于2002年3月至7月对仙居桥进行全面的维修,在维修过程中,曾得到有关部门和社会各界仁人志士的大力支持,在此一并表示感谢,特立碑铭记。”
立碑者为泰顺县文化局。
也许是因为当初仙居桥过于残破,无法继续通行,也许是为仙居桥减轻负担,在仙居桥的旁边不远处,又修起了另一座砖砌平桥,桥有两孔涵洞,也呈灰色。镜头所及,可以将双桥一起摄入镜头。这一新一旧、一古一今可谓相映成趣。
也许有人会对新修的古桥不屑,因为它毕竟不再是原身;也许有人对新修的桥满怀欣喜,因为它不会再因朽烂而垮塌。其实,好古也罢,赋诗也罢,桥是必须有存在才能实用,才能启发才思。古桥虽原汁原味,但是再遇洪水,它还是会被毁掉。与其那时不见了原桥,还不如现在就把它修整好,让古桥焕发青春,以便后来者得以一睹真颜。
从仙居桥出来后,就直奔筱村而去。那里有两座著名的桥,一是文兴桥,一是文重桥。
文兴桥
车进了筱村后,却怎么也找不到文兴桥。我们的汽车来来回回在山路上转了好几圈,也问过路,明明是按人家所指路途去走,却说什么也找不到桥。说话间,我们的车开上了一条向上的山路,走了一段后,却越看越不像有桥的样子。于是我们便在路边房屋旁停下来。这是一排新造的房子,是一幢幢二三层的小楼。而路的另一边,就是山谷,也就是说,房子坐落于山路边上靠山的一侧。路上没人,我们只得下车去打问。敲开了房门,一位头发乱蓬蓬的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出来。他听完我们的询问之后,说:“我带你们去吧!”我们三个人都喜出望外,想不到这深山里的人这样质朴。男子上了车,很快就把我们带到了文兴桥。文兴桥藏身子山谷里的一条小溪之上,若没有当地人这样明确地指引,的确很难发现。
文兴桥比之于仙居桥,就要漂亮许多了,虽然从桥身方向看去有点“歪肩斜脑”,但是保存完好,而且它不像仙居桥那样只有一层,在它的中间,有一个二层阁楼。说它有点“歪肩斜脑”,就是这个阁楼一头高一头低。这座桥与仙居桥共同的特点是,坐落的环境非常优美。它是在一大片田园里,周围都是稻田。溪水虽然不算很旺,但是仍在汩汩地流淌。
看资料,说是文兴桥位于筱村镇东北约一公里处,始建于清咸丰七年(公元1857年),全长46.2米,宽5米,单孔净跨29.6米,高11.5米。之所以说是看资料,是因为我本不记路,又转了半天,已转得晕头转向了,哪里还记得在镇子的哪个方向,要不是那位小伙子帮我们,还不知得转悠到啥时候呢。当我们沉浸在观赏文兴桥的喜悦当中时,那位小伙子只说了一声:“你们照吧,我回去了。”就那么走了。我们挽留也没留住。这时已是中年时分,暮春的太阳已经很毒了,但是他仍然就那么走了,弄得我们心里很过意不去。也不知人家家里正忙些什么事呢,我们问一回路,人家就把我们领了来,而且什么回报都不要,连送他回去都没有要求,真是让我们很感动。都说现实社会风气不好,可是我们就遇见了这么古道热肠之人!
关于文兴桥有一个传说,说是师徒俩修建的这座桥。高的一段是徒弟为抢工期瞒着师傅先建的,结果造成了误差,
从仙居桥出来后,就直奔筱村而去。那里有两座著名的桥,一是文兴桥,一是文重桥。
文兴桥
车进了筱村后,却怎么也找不到文兴桥。我们的汽车来来回回在山路上转了好几圈,也问过路,明明是按人家所指路途去走,却说什么也找不到桥。说话间,我们的车开上了一条向上的山路,走了一段后,却越看越不像有桥的样子。于是我们便在路边房屋旁停下来。这是一排新造的房子,是一幢幢二三层的小楼。而路的另一边,就是山谷,也就是说,房子坐落于山路边上靠山的一侧。路上没人,我们只得下车去打问。敲开了房门,一位头发乱蓬蓬的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出来。他听完我们的询问之后,说:“我带你们去吧!”我们三个人都喜出望外,想不到这深山里的人这样质朴。男子上了车,很快就把我们带到了文兴桥。文兴桥藏身子山谷里的一条小溪之上,若没有当地人这样明确地指引,的确很难发现。
文兴桥比之于仙居桥,就要漂亮许多了,虽然从桥身方向看去有点“歪肩斜脑”,但是保存完好,而且它不像仙居桥那样只有一层,在它的中间,有一个二层阁楼。说它有点“歪肩斜脑”,就是这个阁楼一头高一头低。这座桥与仙居桥共同的特点是,坐落的环境非常优美。它是在一大片田园里,周围都是稻田。溪水虽然不算很旺,但是仍在汩汩地流淌。
看资料,说是文兴桥位于筱村镇东北约一公里处,始建于清咸丰七年(公元1857年),全长46.2米,宽5米,单孔净跨29.6米,高11.5米。之所以说是看资料,是因为我本不记路,又转了半天,已转得晕头转向了,哪里还记得在镇子的哪个方向,要不是那位小伙子帮我们,还不知得转悠到啥时候呢。当我们沉浸在观赏文兴桥的喜悦当中时,那位小伙子只说了一声:“你们照吧,我回去了。”就那么走了。我们挽留也没留住。这时已是中午时分,暮春的太阳已经很毒了,但是他仍然就那么走了,弄得我们心里很过意不去。也不知人家家里正忙些什么事呢,我们问一回路,人家就把我们领了来,而且什么回报都不要,连送他回去都没有要求,真是让我们很感动。都说现实社会风气不好,可是我们就遇见了这么古道热肠之人!
关于文兴桥有一个传说,说是师徒俩修建的这座桥。高的一段是徒弟为抢工期瞒着师傅先建的,结果造成了误差,一头高,一头低,故而形成了“歪肩斜脑”的效果。其实也不错,这下文兴桥倒有了区别于其他桥的特点。
文重桥
离开文兴桥时,已近中年12点了。筱村镇共有廊桥两座,一是文兴桥,一是文重桥。由于我们要赶时间,在没有看完两座桥之前,没有时间吃饭。于是我们打听着就奔文重桥去了。谁知,在民间,对这座桥不叫“文重桥”,而是叫做“东烊桥”。他们似乎也不知道他们门口的这座桥学名叫“文重桥”,所以我们在寻找时就费了一番周折。桥“藏”在一户人家的房子后面。我们恰好就是向这家人打听的。男主人正在自家的小菜园里干活,便用手一指:“就在那迦”于是我们绕过他家的菜园,拐过去,就看到了东 桥。这时,正好遇见一个中午下学刚刚吃完午饭的小学生,小学生就热情地把我们顺着田埂引到了桥上。
这桥坐落于筱村镇南1.5公里处,位于筱村镇东蛘村,故当地人称之为“东 桥”。远看这座桥,中间一个大石桥墩,桥从桥墩向两边(实际上就是向河的两岸)伸展桥臂,桥墩上的桥身上方,有一假阁楼,即中间的顶子比起两旁的顶子来稍高出一些,远看像是阁楼,近看却不是。桥身随着岁月的侵蚀,已变得发黑,但是桥面还很齐整。整个桥不似仙居桥,也不似文兴桥,那两座桥都是拱桥,曲线的,而这座桥是平桥,平直的。只要你从台阶走上桥,就可以平平地一直走到河的对岸。说到风格,如果那两座桥属于华丽型的话,那么这座桥就应属于庄重型。这座桥始建于清乾隆十年(公元1745年),不知因为什么,屡建屡毁,一直到公元1921年再次重建。它有廊屋 11间,46棵支柱,桥面宽4.7米,全长26.2米,净跨22.40米,为歇山顶。那两座桥下,都流着溪水,水量都不算大,这座桥下,却是一条“河”,虽然水面并不算宽,但是水的流量够得上是河了,也许水还挺深呢。据说这里不时有人自寻短见,从桥上跳下去。桥的那一面是大山,绿色幽暗,小路狭窄。拿它比之于文兴桥,文兴桥虽然难寻,但是它毕竟处在一片田野之中,周围环境开阔,让人见到蓝天白云,而文重桥却处在深山之中,尤其是桥的对面,显得神秘而幽深;拿它比之于仙居桥,仙居桥虽然也同样处于大山之中,但是它正在山下一条大道旁,也不显闭塞,而文重桥却完全埋在山里,就有些阴暗了——桥还是很美的。
说是三魁三桥,实际上三魁镇只有两桥,一是薛宅桥,一是刘宅桥。薛宅桥在镇上,刘宅桥在乡下。另一座桥名永庆桥,在离三魁不远的战州下溪坪村。如果按照所坐落的方位来看,也可以说是“三魁三桥”。薛宅桥
从文重桥返回后,在筱村镇随便找了一个饭铺吃了午饭,然后就乘车去薛宅桥。饭后易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到了薛宅桥才醒。睡眼惺忪地下了车,才发现这座桥与刚才所看的桥有所不同。上午看的三座桥都在农村,甚至连农村都不是,荒郊野外,大山之中,来往人甚少,而这座桥却建在三魁镇上。它所跨越的那条小溪名为锦溪,锦溪对岸是公职人员的公寓大楼。说老实话,在大城市住的时间长了,对于都市里的桥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因为城市的环境早就把桥的特点“吃掉”了,也就是说,不管桥愿意不愿意,它必须融入城市的环境中去。这座薛宅桥就是这个样子。
这是一座灰色叠梁拱式木廊桥,全长51米,宽 5.1米,单跨29米,离水面高10.5米,建桥屋15间,桥头坡度30米,斜度大,桥墩用卵石砌咸,气势雄伟;仕观。上桥处有二十级左右的石砌台阶,桥口飞檐之下的梁上挂着三只大红灯笼。这也是一座古桥。桥头立有石碑一块,上刻:“薛宅桥史略:薛宅桥原名锦溪桥,创建于明正德壬申年(公元1512年——作者注)即今桥址。明万历己卯(公元1579年——作者注)圮于大水,重建于乾隆己未(公元1739年——作者注),迁址在薛氏宗祠前离下数武后。二经洪水,旋被烈风挠拆。复重建于清咸丰六年(公元1856年——作者注)八月十五日今址。不料八月廿九日拆。水然村民有志建桥,全力以赴,自咸丰六年个二月初九日兴工,越明年五月告竣。距今一百三十年。
“薛宅村民毋忘祖训,竭力管护。一九四六年薛家志为首鸠正修葺。八六年七月蒙上级政府暨交通局文博馆大力支持,臣薛家梅为首,集资兴修,现焕然一新。不失当年雄伟古朴风貌。特以诗为颂,刻碑铭志。翠绿丛中挂彩虹,巨蜈不翼贯长空。咸丰旧帝今何在,我老还童古朴风。一九八六年冬月谷旦锦水山人撰书丙寅立碑二零零二年壬年冬无为斋主重书”。
看起来,这是一位老先生所撰所书。从行文中可领略老先生对于此桥是何等重视,桥重建后又是何等欢欣鼓舞! 由此可见此桥对于当地人来说意义非常。由于此桥被众多现代民居楼所包围,从历史角度说,它有点被现代气息所淹没,味道差了一些,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此桥现仍发挥着桥的功能——虽然它不能走自行车,更不能走汽车,但是两岸的人员来往,还离不开它。它仍然是真正意义上的“桥”。
永庆桥
按照归属,本应先看刘宅桥的,因为它与薛宅桥毕竟同属三魁镇,但在我们计算后面的路途时,发现还是先到永庆桥的好,从刘宅桥一直下去就能到达泗溪看姊妹桥了,这样安排比较顺路。于是我们便向永庆桥进发。
永庆桥所在的地方比较特殊。说它是在城镇,显然不是;说它在乡村,似是而非。也就是说,它既不像仙居桥、文兴桥那样深居大山,身处人烟稀少的田野,也不像薛宅桥那样处于·市镇。这里有一条比较明显的道路,能走汽车,路边也有不少行人和摊贩,人来人往不见冷落。
这座桥的形状,与文重桥即东蛘桥有些相像,它也是中间一个大石桥墩,从桥墩向两边伸展桥臂,桥墩上的桥身上方,有一二层阁楼。只不过这个阁楼比之文重桥来要显得更精致、更优美一些。文重桥的假阁楼比较古朴,而永庆桥的阁楼却是真的,有斗拱飞檐。永庆桥为单墩二孔伸臂式木廊桥,始建于清嘉庆二年(公元1797年)。全长33米,宽4.5米,离水面8米。桥墩用青石块砌成,桥墩上安置二层平梁木直角相交,挑梁上置大梁,往上再铺桥板。桥内有廊屋12间。
永庆桥与薛宅桥所不同的是,薛宅桥是拱桥,而永庆桥是平桥。就像文兴桥是拱桥,而文重桥是平桥一样。是不是每个镇的桥都是这样拱桥与平桥相对应?不得而知。至少我走了两个镇,两个镇都是一平一拱。如若我看,从形式上来看,拱桥曲线优美,像工艺品;而平桥有气势,庄重大方。从美学角度看,各有千秋。
不过,永庆桥比较破旧了。我没有从桥上走过,只从桥身看就比较破旧,特别是桥头的建筑,木板已近朽烂,板与板之间裂开的缝隙也比较大,再加上周围环境的脏乱,更显出桥的沧桑。从它建成开始,至今已有二百多年,不知这其间是否有过大修、重修甚至重建或迁址重建一类的记载,它不像薛宅桥或仙居桥那样刻碑以铭记,它跟前也有一块碑,只是刻下桥名及“泰顺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泰顺县人民政府一九九四年七月八日公布”、“泰顺县文物博物馆立”等文字。碑上没有记录永庆桥的历史,资料也难查找,只好把这座桥的历史交给再来者撰文了。我只能遥祝泰顺县政府筹集资金尽快将此桥修复——那是我们珍贵的文化遗产啊!
刘宅桥
刘宅桥很难走到跟前去——当然我是指外来者。当地人肯定没有这个问题。它就像被抛弃在荒野里的一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建筑一样。有人说现在这座桥已经没人走了,而我对此说存有质疑——那刘宅村的村民呢?难道他们也不走吗?我没有对此进行调查,所以没有发言权,只是质疑而已。后来我从一张照片上看到的是,刘宅桥内已设了神龛和刘氏宗族的牌位,真的用它做屋而不是桥了。再往后,查资料时发现,这二层的刘宅桥,上层做祠堂,下层仍然可以通行,那它仍然是桥。由于我没上桥,到底是怎么样的,也说不清了。
刘宅桥位于三魁镇刘宅村,古称“仙洞虹桥”,是平屋式木廊桥,但它与其他桥不同之处在于,它的桥身不长,只有 24.8米,宽6.15米,跨径9.2米,离水面高3.5米,犹如将一座二层小楼搭在溪水之上。它的桥墩不是石头的,而是木墩,由45根柱子架起来的。桥不长,只有6间屋。比之于永庆桥,它算做“老爷爷”辈儿的了。它建于明永乐三年(公元1405年),比薛宅桥还要古老,至今已有六百年了,有人说它是泰顺县最古老的木平桥。但是现在考证起来,平桥也许它最古老,如果就桥而论,那么它未必是最古老的。
这座桥在其建成后的六百年间,据当地人说是大修了三次,每次都是在它原样的基础上修的,除去名字由“仙洞虹桥”改为“刘宅桥”外,其他都基本没有变化。而且当地人说,以前,这座桥是从泰顺到福鼎的必经之路。也许是吧,现在可实在看不出这里曾经是通衢之所。
为什么看不出来呢?为什么我说它似乎被抛弃于荒郊野外呢?因为我们是从田埂的小道走进去看到它的。当时是春天,田里有人正在插秧。我们沿着曲曲弯弯的小径向前走,远远看到一座很整齐的桥——严格说它不像桥,更像是一座二层楼。它不像永庆桥那样只有中间部位有阁楼,而基本是一座小二楼的格局一一就像我们现在时不时看到的跨过大门洞的二楼一般。只是所看到的一边桥头的护桥板已经没有了,出现了几根木柱支撑的廊子——真正是“廊桥”了。又由于那廊子有顶,远远看上去又极像亭子。虽然已然破败,但是整体格局没有走样,还保持着当年的气派。从我们下车的地方如若走到刘宅桥前,大约有一公里以上的距离,而且路还不好走。我们为了赶时间——还有至少三座桥需要看,于是我们便不再向前,拍了照后便返身上车了。
听说泗溪姊妹桥是进入世界桥梁宝典的,其建筑是泰顺廊桥的代表作,当然心向往之。我们离开刘宅桥,便前往泗溪。这时已是下午三点多种了,距离泗溪还有近两个小时的路程。
我们是外来人,别说不是泰顺人,就连浙江人都不是,第一次进入泰顺这样的山区,难免会走错道。我们的行程十分紧张,今天看完了廊桥,当天就要赶往温州,下面还有浙江东部的小镇等待我们去采访呢。
走了大半路程,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远远地只见山中有一座桥,桥头有一个小庙,庙旁有一棵树,那般味道,简直与《西游记》中所描写的唐僧取经路上所经过的“寒桥古树争枝斗,其涧涓涓泉水流”那样的景色一般无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显得幽静、雅致。我们不由下得车来拍照。这桥没有名字,也许当地人晓得。桥头立了一块碑,碑的上方有“ 碑”三字,用红漆涂抹。按字面说,“ 碑”(也做碇埠)应指一种用石头建的踏步桥。碑中既提到桥的种类,那么一定就是指这座桥了,但是这座桥分明不是踏步桥,而且也不是石头建的。碑上还有“清道光二十二年龙集”和“壬寅孟冬初四日重造”的字样。那就是说,这座桥原先是道光二个二年(公元1842年)建造的踏步桥(矸碑),而壬寅年孟冬初四改成平桥了?此桥从建筑材料和建筑手法上看,应是现代的,它单跨六孔涵洞,桥墩既不是石头的,也不是木头的,而是砖的。再说,这里也不适于建造碇埠桥呀!碇埠桥应是在地势比较平缓且水位不深的河里建造,这里却是山高谷深,你想踏步过河,还得先下陡坡,过了河再上陡坡,颇为不便。更何况一旦有山洪暴发,这深谷里的水势肯定很大,“矸碑”绝对不起作用,将会完全被淹没。或者,它虽不是碇埠桥,但当地人就把它称作“矸碑桥”?这座桥不长,比起廊桥来,它应算做“小桥”;再说它也不是廊桥。它肯定不入泰顺廊桥记载的,不过是沟通那山与这边山路的一座桥罢了。虽然搞不清此桥的来历与名称,但是它所坐落的地方,它所处的环境,那桥与庙、与树的和谐相处,不由得把人带入了一种意境。如果此时再下点儿小雨,那味道就更浓了。我在泰顺看了10座桥,属这座桥小且无名又“现代”(如果说是清道光年间建造的,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它给我留下的印象却十分深刻。话又说回来,在泰顺,没有哪座桥是没有历史的,随便一座桥,就得有个几百年的经历。
汽车进入了一段碴石路,车速慢了下来。按照我们打问的方向,应该是离泗溪不远了。本来这一路上根本就没看到过几个人,这时看到零零散散的中学生背着书包,寂寞地走在路旁。从这些迹象看,我们应该快到了。北涧桥
汽车进入泗溪以后,很快便找到了那两座美丽的姊妹桥。首先进入我们眼帘的是北涧桥。
北涧桥跨越北溪之上,故曰“北涧桥”。它也称:下桥”,那座离它只有半公里的溪东桥称为“上桥”。北涧桥位于泗溪镇下桥村,据说村子以桥得名。此桥为叠梁式木拱廊桥,长 51.7米,宽5.37米,高11.22米,跨径29米,桥屋29间,计 88柱,中部有“重檐”阁楼。说是“重檐”,其实也只是类似重檐罢了。我不是学建筑专业的,不太懂得建筑的专有名词,但据说这“重檐”在古代只有皇家或起码也得是大寺庙才敢使用,民间是不能随意使用的。但是这座桥的“阁楼”确实有点类似重檐。它较其他桥的阁楼也长(也许因为此桥桥体较大,阁楼相应也就显长),“重檐”两角装饰有飞龙形象。护桥板漆为丹朱色,颜色鲜红,个分惹眼。它建于清康熙十三年(公元1674年),嘉庆八年(公元1803年)重修。最近的一次重修,是在1986—1987年间。说起来,此桥也有三百多岁了。
北涧桥周围的环境个分优美。北溪在桥下流淌,溪水虽然不丰,但清澈见底。桥头立有一株大樟树,枝繁叶茂,烘托着红色的廊桥,相得益彰。这种色彩的对比,让人视觉颇感兴奋。
由于溪水不多,又特别清澈,故有不少孩子愿意在这里垂钓、玩耍。此时,我看到有两个孩子在钓鱼,当我把镜头对准他们的时候,正赶上起竽儿,于是这个镜头就定格在我的相机里了。
采访北涧桥,很是惬意。唯有一处遗憾,就是不能走到跟前去,更没有机会下到桥下——我们的时间不够了。这时天色已经不早,还有溪东桥未看,而且天气情况也不好,乌云已经笼罩下来,谁知一会儿会不会下雨?山里的雨可不是好玩的,特别是对我们这些初次开车进山的人来说。
溪东桥
从北涧桥向上走不到半公里,就看到了最为有名的溪东桥。溪东桥也称“上桥”(也许是因为它的位置比北涧桥地势要高一些),与北涧桥不同,它处在路边,你可以近观,甚至可以走到桥上去。
有如北涧桥跨越的是北溪一样,溪东桥跨越的是东溪。不过,现在的东溪水已经不是很多了,没法与北溪相比。溪东桥也属于叠梁式木拱廊桥,始建于明隆庆四年(公元1570年),清乾隆十年(公元1745年)重修,道光七年(公元1827年)再次重修。全长 41。7米,宽4.86米,高10.35米,跨径25.7米。有桥屋15间。
从形式上看,溪东桥最具泰顺廊桥的特点。第一,它是拱桥,第二,它集中了泰顺廊桥的许多优点,再加上修葺时间大约不长,显得比较整齐,故让人感觉看到的是一件艺术品——件精雕细刻的艺术品。它给人的感觉如宫殿一般,无论是入桥处还是阁楼顶部,都有飞檐,就像展翅欲飞的大鹏。桥顶灰瓦,两侧用红漆油过的木板挡风,彰显华贵特质。无论从哪个角度拍照,它都有可以入镜的身姿。溪东桥背景是两座较高的山峰,一边是狮子峰,一边是:降军峰,当地人常说这里是“将军逗狮”的风水宝地。
从溪东桥一侧向上走,是泰顺第二中学。这是当地一所比较有名的学校,校舍很大。从学校这边走进溪东桥,一进桥处便有“影摇波月”的上挂匾额。一根根木柱、一间间桥屋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溪水虽然少了,但是整个环境依然让人能够想像出当年溪水丰沛时的“影摇波月”的幽雅意境。
由于从这里我们就要离开泰顺直奔温州了,故先到泰顺二中去行方便。这时正是学生们放学的时间,虽然有个别教室还没下课,但大多数学生已经放学了,他们相邀着走出学校。这时,天空中已经传来了隆隆雷声,只听两个女学生对话:“你带伞了吗?”一个说:“带了。”我看看天空,乌云滚滚,心里不免有些急,我是怕还没有出山就遇上大雨。
当我们的车驶离泗溪镇时,路上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背负着学习用具,开始了他们每天的长征路。要知道,据我们来时的观察,近处至少在5公里以内罕见人家。也就是说,这些学生背着书包,提着饭盒、水杯和雨伞,要走很远的路回家,明早再走同样的路来上学。山区农村的孩子念书实在是太辛苦了。
汽车行驶在并不平坦的碴石路上,迎面飞来一些小雨星——开始下雨了。不过我们的运气还不错,雨到底没下起来,飞了点儿雨星就停了。但是在路上,我们看到了乌云四合的;仕观景象: 周围都是浓重的乌云,在蚕食并包围着一小块阳光,很快这一小块阳光就被乌云吃掉了,天空马上沉寂下来,一片阴暗。我们就在这阴暗的山路上,一直向温州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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