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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问题。与其他人相比,有一个人尤其关注这一问题,她就是维苏威火山观察所的所长路茜亚·塞维塔。每隔一两个月,塞维塔和她的小组就会进入深度达300多米的火山坑中进行监测。每次行程都很艰难,起码要花上两小时才能到达坑底。在此过程中,经常会发生小规模的岩石滑坡,因此这一行程又充满了危险。 塞维塔等人自1999年就开始注意到,维苏威火山的喷气孔上方烟雾腾腾,这表明地下数千米处存在着巨大的岩浆室。在火山喷发之前,岩浆流会上升,导致喷气孔温度增加。1999年10月的温度读数为88.3℃,表明当时温度没有明显增加(但目前温度上升较快)。测试温度之后,接着要为从喷气孔喷出的气体取样。这些气体中最常见的是二氧化碳和硫化氢,在浓度较高时,这些气体是致命的。取样后,样本即被送回实验室做分析。 塞维塔的丈夫奥西也是一名火山学家,他的职责是监控意大利南部另一个知名度稍小的火山区域——位于维苏威火山以西16公里处的福里格林。3.4万年前的一次高强度火山喷发,在此形成了一个宽度达13公里的火山喷口,而意大利的那不勒斯正好位于维苏威和福里格林之间。在福里格林,最活跃的火山是拉索法塔拉,意为“硫磺土地”。在古罗马神话中,这里是地狱的入口。据说,著名诗人但丁正是由于受它的启发,才创作出了他那不朽的巨作——《地狱》。1314年,但丁写道:“凶险的沼泽将忧伤的城市包围,城外是黑乎乎、黏糊糊、鼓着气泡的炽热泥潭,城内则弥漫着白色的火焰。”这里所描绘的正是拉索法塔拉。在过去的上万年中,这座火山喷口一直烟雾缭绕。每个星期,奥西及其小组都会来此测量温度,并分析火山气体的组成。1999年10月的测量显示,这里的温度高达165℃(目前温度还在上升),气体从地下喷出的速度也比维苏威火山要快。科学家们将一根管子插入喷气孔,管子另一端通往玻璃舱,由此便收集到火山气体样本。他们还把乙烯倒在玻璃舱上面,以此为气体降温,从而避免气体膨胀。这一操作过程必须十分迅速,否则便可能中毒。 拉索法塔拉目前已经有了比较明显的活动迹象,这不仅是从火山气体看出的,同时也从另一个重要迹象——频发的小地震中反映出来。拉索法塔拉位于普祖里市外围,而普祖里市被称为“移动的城市”。随着地面下的岩浆室缓慢上移,土地随之被抬升。看上去是海面在上升,实际上是普祖里市在上升。奥西检测了该市的滨海大道。过去30年中,这里的地面上升了至少4米。在市中心的古代市场废墟中,地面上升表现得尤为明显。市场中的一些柱子上面,有明显是由海洋软体动物留下的坑隙。这些坑隙表明,这些始建于2000年前的柱子一直在周期性地被海水淹没。福里格林地区的最后一次喷发是在1538年,该地区肯定也将会再次爆发,只是时间还不能确定。拉索法塔拉火山位于福里格林地区的边缘,另外还有几十座活火山包围着该地区。而那不勒斯市恰好位于西面的福里格林和东面的维苏威之间,福里格林和维苏威因此自然成为科学家们同时关注的对象。除了测量气体和温度,他们还要监测引力的变化。哪怕地面只上升了那么一点点,引力读数也会出现变化,这一变化就反映了地面下的情况。在最近几年里,维苏威曾发生过至少上千次小地震,是过去半个多世纪以来地震最频发的时期,这有可能是正常的,也有可能是火山喷发的前兆,因为地震活动的增加往往预示着可怕的结果,这一点从历史上的情况可以看出。历史的启发 距离那不勒斯市20多公里处,是另一座罗马古城——庞贝的废墟。在1900多年前,维苏威火山的爆发毁灭了整个庞贝。据历史记载,公元62年这里曾发生过一次大地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又发生过多次小地震。有证据表明,庞贝城中的建筑物墙壁及壁画曾数次被修复过。不过,庞贝城里的古罗马人当时显然不知道这些地震会与火山有关。公元79年8月24日,灾难发生了。当天破晓时分,庞贝上空十分明朗,只是天气热得过头。当时,庞贝是古罗马帝国的一颗明珠,商人和制造商们已在这里享受了数千年的繁荣,这里盛产葡萄及其他瓜果。不幸的是,庞贝城的居民们丝毫不知道大自然是要为自己的慷慨收取代价的。庞贝人没有意识到,自己赖以生存的黑土地正是西边那座可怕火山的遗迹,而这座火山——维苏威每隔最多几百年就要发一次怒。因此,尽管当天早晨发生了数次小地震,当地人却丝毫没有在意。可不久之后,灾难就降临了。当时,17岁少年普利尼在海湾上目击了维苏威火山变成猛兽的过程。他后来写道:“一朵形状怪异的巨云出现在空中,炽热的石头在云中-。人们把枕头顶在头上,这是他们抵挡石头雨的惟一办法。母亲要我以任何可能的方式逃命,四周是妇女们的尖叫、孩子们的呻吟和男人们的呼喊。那朵黑暗而可怕的巨云猛烈-了,一些人在哭泣中毙命,另一些人则在祈祷中死去。” 直到18世纪,那些在公元79年被埋葬的死魂灵才终于被掘出火山强加给他们的坟墓。在考古发掘过程中,人们把石膏膜盖在他们的骨架上面,由此获取了他们的死亡细节。他们是怎么死的呢?是窒息而死?还是被烧死?抑或被活埋?1979年,美国地质学家西古森来到庞贝废墟作调查。他首先将目光投向了记录公元79年维苏威火山爆发的惟一目击记录——普利尼信函,这位普利尼就是上面提到的那个17岁少年。他是一名自然学家的侄子,当时他在那不勒斯海湾这一相对安全之地,详细记录了这一历时长达18小时的灾难过程,包括蘑菇云的形状、火山尘埃和石头形成的“暴雨”。但是,他记录的一个可怕的细节长久以来一直被认为是夸大其词。他写道:“在另一侧,一朵巨大而又可怕的云团中显然充满了可燃烧的物质。不久,云团就降了下来。”从普利尼的记录可以看出,在那次喷发的最高潮,一朵巨大的黑云曾滚下火山,并降落到海面上。然而直到最近,科学家们才观察到了类似的现象,从而证实了普利尼的“夸张”说法其实并不夸张。科学家们后来把这朵可怕的黑云称为“火城碎屑流”或“火山灰流”。 1980年,美国圣海伦火山爆发,科学家们当时观察到,一股由炽热的火山灰、火山岩石、二氧化硫及其他气体组成的火山灰流以极高的速度滚落而下,所经之处万物俱毁。1982年,墨西哥埃尔奇雄火山爆发,引发了和普利尼的描述极为相似的巨型火山灰流。首先,主要由尘埃和岩石碎片组成的岩浆物质射入空中达30多公里高处,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接着,蘑菇云发生大-,云团因此坍塌,并像瀑布般坠落到山坡,这些极度炽热、被快速搅动的气体、尘埃和石块,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场大雪崩。形成的可怕的火山灰流以高达每小时120多公里的速度凶猛挺进,将多个村庄荡平,所经之处一切生灵皆不复存在。科学家们相信,正是如此规模的火山灰流毁灭了庞贝。但是,这毕竟只是从现代的观察结果所作的推论,还需要其他考古证据来支持这一说法。 为此,澳大利亚人类学家梅吉和海伦堡夫妇专程前往庞贝,检查在庞贝一处主要街道上发现的一家人的尸骸。他们是在两间房屋的废墟里发现这些尸骸的。从尸骸的位置和其他情况,可以看出他们的死亡原因。但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其他许多人在火山爆发之初都逃出了城外,而这家人却留了下来?梅吉认为,这家人显然觉得留下比逃生更好,为此他们都进入家中最结实的两个房间——卧室,希望能躲过此劫。考古证据表明,事发时一位长者和一名男孩躺在床上,相互拉着手。随着火山尘埃进入城内,气温上升,烟雾接着侵入室内,这家人因此窒息而死。不过,他们死得很突然,所以痛苦也很短暂。 可这家人的许多邻居却死得很惨。在庞贝进行的最新一次发掘中,找到了两名年青妇女的可怕的残骸。这些残骸竟然散落在整条街道上,怎么会这样呢?有证据表明,她们是由火山尘埃和气体组成的黑云中窒息身亡的,但维苏威恶魔也许觉得这样糟踏她们还不够。她们死后不久,火山灰流就进逼庞贝,其力量之大就如一股巨大的潮汐。火山灰流将这两名妇女的头盖骨划成两半。接着,灰流将鹅卵石和石柱猛然铲起,然后又重重地扔下。石头猛然砸在这两名妇女的尸身上,最终让她们碎尸万段,且尸骸散落各处。换句话说,火山灰流竟然将她们肢解了。 距离庞贝十几公里处,是著名的赫库兰尼姆废墟。这座位于维苏威火山西面的古城,为公元79年的大爆发提供了更多的证据。当时,这座有5000多人口的卫城是古罗马军人及贵族的聚居地,城中遍布华丽的别墅和宏伟的浴池,然而它们全部被火山灰流的巨大力量所毁灭。从废墟中可以看出,一只沉重的石盆竟然被火山灰流卷起,最终被抛到室外。一个奇怪的现象是:在城中的火山废墟之下只找到6具尸骸,其他人到哪里去了呢?是全都逃走了吗?直到1982年,谜底才揭开。当时,一名工人在古老的海滨地面下找到了成百上千具尸骸,其中许多尸骸上都有被焚烧的痕迹,其中一人的右手和左手特征完全不同,其右手及右臂严重烧伤,暗示他当时用右臂去抵挡火山灰流。 在维苏威火山爆发的遗址,前面提到的美国地质学家西古森还发现了泾渭分明的多个薄土层,它们其实是在公元79年维苏威火山爆发的18个小时过程中逐一累积起来的,因此完整地记录了那次爆发的整个情况。综合上述的考古学及地质学证据,科学家便重新描绘出了当时的死亡场景。那是在8月24日中午,维苏威火山突然爆发,以两倍于音速的速度喷出火山物质,巨大的烟柱高达数十公里。在接下来的12小时里,卵石和火山尘埃像暴雨一样从巨大的云团中倾泻而下,直扑庞贝城。不过,一阵西风却暂时保护了赫库兰尼姆。当巨大的火山烟柱因其中集聚的卵石及尘埃太多而坍塌时,由炽热尘埃和气体组成的巨大云团便自火山西侧汹涌而下,最终将赫库兰尼姆吞噬。紧接着,更凶猛的火山灰流(主要由尘埃和岩石组成)将赫库兰尼姆埋葬。而在120余公里外,庞贝人却丝毫不知道邻居的厄运。虽然来自维苏威火山东侧的灰流当时并未到达庞贝,但是到了25日凌晨,毒气还是涌到了城中,令所有居民窒息身亡。之后,火山灰流接踵而至,将死者和庞贝城中的建筑物埋葬。直到1900年后,庞贝古城才得以重见天日。艰难的选择 公元79年以来,维苏威火山至少大规模喷发过几十次,其最近的一次大规模火山灰流出现在1631年,至少造成上万人身亡。此后,维苏威就进入休眠期,不过它并没有真正睡着,而是在火山喷口下面继续堆积着熔浆物质。1944年,维苏威火山曾发生小规模喷发,军队成功地将圣塞巴斯蒂亚罗城中的居民撤离,但未能避免该城被埋葬的厄运。此后,圣塞巴斯蒂亚罗城又在原址重建。其实,该城居民并非没有意识到维苏威火山的威胁远未消除,只是他们不愿意放弃家园。为了保护这些居民,塞维塔等人必须密切注视维苏威火山的动向,以便及时发出预警。 要预测火山未来的爆发,还可以观察岩浆室通向地面的通道,因为通道的大小和位置在某种程度上能表明火山的状态。为此,科学家在通道口用便携式发射器向接收站发送电流,接收器则记录电流经过的距离和遇到的阻力。经分析,可知维苏威火山喷口下面的岩浆室只有中等规模,它位于地面下大约5-10公里处。但令人担心的是,火山通道已遭到一大块岩石的阻碍。这暗示维苏威火山未来的爆发将是极为猛烈的,其强度将不会亚于公元79年和1631年的喷发。一旦科学家们相对确信维苏威火山将在何时喷发,生活在这一死亡地带的65万居民就必须撤离。虽然现在还无法确定维苏威火山究竟会在何时爆发,但火山预测学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1985年,一些科学家曾建议哥伦比亚德路易兹火山附近的居民撤离,结果几周之后该火山就爆发了,虽然哥伦比亚当局向这些科学家致信表示感谢,但可惜的是,信的到达是在火山爆发一周之后,数以千计的生命早已被火山夺去。 要人们整体撤离、背井离乡、放弃事业、全面空城,当然是让人无法想像的事情,不过,与之相反的选择可能会更加糟糕。随着维苏威恶魔的神秘面纱被进一步揭开,科学家们正迫不及待地预测它的未来——这已不是它是否会再度喷发的问题,而是它何时会喷发的问题。相关链接逃生火山 1994年9月,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拉包尔火山发生猛烈喷发,造成该地区75%的房屋坍塌,然而遇难者的数量却很少。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有两个。首先,在火山爆发之前,那些曾经经历过1937年的类似的爆发、并且幸存下来的人们,注意到了许多奇怪的预兆,其中包括:大地垂直摆动,而不是水平地摇动;大脚鸟突然逃离了它们筑在火山脚下的巢穴;狗开始不断地吠叫,并且不停地边嗅边挠脚下的泥土;海蛇纷纷爬向岸边。其次,当地居民遵循了一个周密制定的逃生计划。 拉包尔城及其港口位于巨大的火山带中央。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一场可怕的喷发使港口堆积了大量的火山灰;飓风、海啸以及铺天盖地的火山灰流,夺走了500多人的性命。 从1983年开始,这座火山又面临再次喷发的可能。科学家们在拉包尔火山坑中监测到了显著增加的地震活动,而且这种现象已持续了11年之久。连续不断的地震使港口受到了破坏,地下岩浆的移动也给此地带来了变化——部分海湾由此被抬高了1米左右。火山发出的这些警告,已经足以让拉包尔城的居民启用一个由三部分组成的紧急计划。 居民们被告之了一旦灾难发生,他们就将面临的危险。政府和专家向人们描述了不同类型的喷发和由此带来的不同后果。标明了危险区域的地图贴在全城的大街小巷。政府一旦发出撤离的命令,人们都能知道如何找到安全之地,并且还知道沿途救助站的位置。 紧急计划根据火山活动的强烈程度,划分出4个-阶段。对每一个阶段的-,紧急计划都有相应的警告类型,并告诉公众采取何种应对措施。一旦科学家们认为火山活动已达到一个新的水平,下一阶段的-就将被发出,直至最后开始撤离。 最后,每一个人都知道了在逃生时应该去哪里、带什么东西以及如何在紧急情况下尽量运走自己的财产。1994年9月18日,真正的考验来临了。就在那个星期天的上午,拉包尔城发生了两次剧烈的地震。地震一直持续到晚上,部分海岸线明显被抬高。 由于已知这种状况意味着什么,全城居民开始自发地向安全地带撤离,甚至来不及等政府发出逃生的命令。在救护站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自发撤离的3万多居民从晚上到次日凌晨,终于逃出了危险区域。而就在这时,拉包尔港两侧的火山开始喷发。 当整座城市被肆虐了数周的火山灰流几乎完全摧毁之时,仅仅有3人在逃生途中丧生——这就是10年前开始准备的紧急计划所创下的惊人成就。 < 1 >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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