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又犯什么事儿了?”这位76岁的老人说,“我当初也被蛰过,那滋味可比打针疼多了!”
这位南开大学昆虫系的毕业生从1976年开始研究马蜂。“墨胸胡蜂”这个名字,也是他那一年在整理中国科学院动物所已有的、未命名分类的标本时所取。当时,这个年轻学者看到这种马蜂黑色的胸部,灵机一动取名为“墨胸胡蜂”。
在20平方米的书房里,他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挂在墙壁上的一排摆满马蜂标本的玻璃镜框。大大小小的马蜂,虽然都是黑黄相间,可有的颜色鲜艳,大腹便便,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派头;有的体色较淡,细腿蜂腰,颇像老大身边身手敏捷的保镖。
他指着半个拇指大小的胡蜂说:“看,那只就是墨胸胡蜂。”如果说它有什么特点,就是它的胸部呈现的是黑色、足部呈金色,“别看它不起眼,主要是跟旁边大块头金环胡蜂的对比,另外就是标本难免有些缩水”。
对于这个“黑肚皮”在法国的杀人事件,跟马蜂打了36年交道的李铁生解释说,马蜂出于天生的护巢性,当人们有意或者无意的行为让它感到巢穴受到威胁时,它们就会一涌而出,集体围攻入侵者。
他还纠正说,墨胸胡蜂并不是杀人蜂。杀人蜂是由于人为的疏忽,导致非洲蜜蜂与丛林野蜂杂交出来的新品种,又称非洲化蜜蜂,属于蜜蜂科。相比之下,墨胸胡蜂是属胡蜂科,人们习惯称之为马蜂或者黄蜂。
“墨胸胡蜂虽然性格暴躁,却是一种有缺点的益虫。”李铁生评价道。他曾经在浙江人工饲养马蜂来防治棉铃虫。作为肉食性昆虫,居住在棉花田里的马蜂能够担负起“害虫杀手”的职责。
李铁生表示,人们之所以觉得捅马蜂窝特别危险,恰恰是因为对它习性的了解太少。
“马蜂在夜间、下雨天和三级以上的大风天都不出来,可人们往往喜欢挑个风和日丽的大晴天下战书,这反而是马蜂战斗力最强的时候。”他说,“正确的做法是白天看准马蜂窝的位置,等到晚上再去把它摘除。”
他还记得有人提出配置价值10万元的防护服,“其实根本用不着,反倒是穿得越少越好,我们经常穿着背心短裤,以免马蜂钻进衣服里”。由于马蜂基本上是色盲,明确识别白色,所以进行人工捕杀的时候,工作者最好穿深色服装。
另外,实验证明,马蜂对运动中的物体观察敏锐,一旦遭到马蜂追击,千万不要乱跑,应当缩头藏顶,伏下不动。
法国可能早就有墨胸胡蜂
不过,对于墨胸胡蜂在法国肆虐的消息,王强和李铁生都表示质疑。
王强认为,尽管法国科学家们进行了基因比对,但要确定外来物种,还应该将该物种的形态学、生活史和生理特性等多方面与当地同类物种进行比对。基因只能证明两者之间的亲缘性。即使这种马蜂的形态学、生理特性与生活史等与墨胸胡蜂相似,也只能说明两物种属同类,不能说明该物种就一定是通过人为渠道由中国传播到当地,有可能是物种本身的自然迁徙,也可能它们在法国之前就有分布,只是并未进行系统研究。
李铁生也非常怀疑“墨胸胡蜂中国说”的假设,理由是胡蜂非仓库害虫,生活习性活跃。在他的印象中,曾经发生过波兰指责中国出口的长毛绒里附有一种叫做赤足郭公虫的仓库害虫。后来他在波兰人的论文里找到了证据,证明这种寄生虫在波兰本来就有分布。事后证明,原来是波兰的货船没有做好清洁工作。
最近,他又找到了1904年法国学者拜森发表的一篇关于墨胸胡蜂的论文,这让他愈发肯定了自己的观点。
无论如何,那位盆景商遭了殃。按照法国科学家的说法, 中国马蜂是通过集装箱“偷渡”到法国的。
作为当地唯一一个跟中国打交道的商人,那些受到损失的蜂农把矛头都纷纷指向了他。蜂农们坚持要其为他们的损失负责,愤怒的人们有的对他谩骂不休,有的扬言要把他从当地赶走,还闹出了不少纠纷。
当笔者向穆勒提出联系这位商人时,穆勒替他拒绝了:“这个可怜的人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像其他人一样做自己的生意,实在不应该要他为物种入侵的事情负责,那些纠纷已经够他受的了,还是让他安静地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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