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思义,那是环绕城区的干道。也就在这一时期,新聚落次第而出,装点古老的羊城。周恩来总理多次指示,要尽快帮助世代苦困于“浮家浮宅”的珠江水上居民迁居陆地,于是,芳村大建水上居民宿舍,纪此功德的陆居路也修成了。颇大面积的新住宅区连片开发,大都嵌上“新村”两字,如1952年始建的建设新村、1955年奠基而3年后竣工的华侨新村、1958年落成的素社新村和渔民新村,还有工人新村、农民新村、晓港新村、盘福新村、幸福新村等等。一个个“新村”美名,寓新生活之意。有趣的是,原来一些陋不雅听的地名,竟逐渐被新居民点“消灭”掉了。越秀山附近的大蛇地,又贱称“屎园岗”,向来都是荒冢乱坟,到了1951年,其上赫然立起一排排新住宅,毫不客气地挪用相邻小丘“桂花岗”这芳名做本片名,旧的地名也就“无地自容”而渐渐被遗忘了。“文化大革命”是对中国传统文化一次灾难性的大冲击。在那年头,地名文化也立时畸变,许多打上了“大红印记”:东西中三段龙津路和东西两段惠福路,变称“向阳路”;东西两段长寿路,变称“曙光路”;南北中三段光复路,变称“光明路”;恩宁路、第十甫路、下九路、上九路、大德路这五条老路,变称秀丽路”(此路为纪念向秀丽烈士在当时是有其现实意义的);南北中三段德政路,变称“立新路”;六榕路、朝天路、米市路这三条路,变称南北“朝阳路”;天成路、诗书路、纸行路、光孝路这四条路,变称南北中“红书路”;大南路、文明路、东西两段的东华路,变称“延安路”;东西中三段同福路,变称“向群路”;河南中路,变称“跃进路”;始于宋代聚居富商豪绅而得名的高第街,变称“群众街”……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笔者记得某个早晨一出门,见街上到处贴着“造反派”誓要把芳村改名为“红旗”的大字报。
一下子大范围改动地名,本地人也很难适应。在民间,变称前的地名仍旧使用,这种无序状态竟未因为十年浩劫过去而结束。直到1981年,上述变称过的路街大多恢复原名。当然也有些在“文革”年间变称了的路名,迄今还用,推究原因,当是前论议及的时代印记,且已普遍为人们所接受的,也就保留。如1966年,太平南路、丰宁路、长庚路、虎长路这四条旧马路,被合并起来改叫“人民路”,现在还用此名。如今北京路之名,其实也是1966年取代“永汉路”名而定下的,取“向往首都北京”的寓意。海珠区前进路之名,也是在1967年替下“云桂路”名而延用至今的。维新路复名后,因该路有广州公社(广州起义中诞生的广州苏维埃政府)旧址,而终在1966年让位给“广州起义路”这大名。
说到建筑地名,建国后差不多20年都没有多少变化,因为没什么高大楼房可言,只有1961年始建的羊城宾馆(5年后易名东方宾馆)才够资格入录地名册。1968年广州春季交易会开幕时,人们都瞩目于新落成迎宾的广州首栋高层建筑———“广州宾馆”,其副名“廿七层”也被渲染出浓浓的神秘色彩。在此之前,几十年来广州制高点,都是爱群大厦和南方大厦。广州宾馆独高8年后,“白云宾馆”的名字响起来了,副名“32层”,又续领风骚好些年。
改革开放的强劲动力,大大加快了广州的城建速度。新的工业区、商业区、住宅区和道路街巷日益增多,随之而来的是大量新地名产生。“广场”、“中心”、“花园”、“新城”等词,仿佛一夜之间成了各式建筑时髦的通名。有一段时间,某些房地产开发商出现了乱定非标准地名的不良倾向,出现了什么“曼哈顿XX”、“莱茵XX”、“澳洲XX”等古怪洋味的楼盘名字。1997年7月,广州市地名委员会开始依法清理不规范的地名,于是,令市民反感的“广州商业帝国大厦”改名作“新中国大厦”,“华联百老汇”改名作“华联商厦”。
不断变奏着的广州地名乐章,尽管有过几节不和谐的音响,但我们期待这个乐章继续下去,随着广州大都市向更高层次晋升而变奏得越来越动听!(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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