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性》一片使她和导演蔡楚生之间燃起-爱火,萌发地下情。但公演该片却致阮惹火烧身:张欲敲诈当红影星,纠结小报记者极尽无事生非、煽风点火之能事,并诬告阮与唐伤风败俗,通奸卷逃。旧社会的法院连风化案也管,没结婚也算结发,阮收到了法庭传票。 在这当口,阮受到唐的责怪,她跑去找蔡楚生,要求一起逃离上海,“结了婚再回来”。蔡被吓坏了,他乡下有老婆,岂能担当这样的风险。阮在他惨白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厄运。一个逼迫,一个责难,一个逃避,她只有绝望而死。阮服毒后被唐和阮母送至日本人开的医院,逢凌晨没有值班医生,阮母要求转院,唐露出商人嘴脸:这里没人认得阮,到别处就会认出,一旦认出,我名誉尽毁,结果耽搁了最为关键的两三个小时,一代影后流星般稍纵即逝。 好女人碰不上好男人,阮玲玉难逃遇人不淑之命。第一种男人无耻无能,本不足道。第二种男人是不被粉饰的商人,他也许从未有过白头到老的许诺,但他懂游戏规则,能给的与不能给的从来泾渭分明,赤裸却没有欺骗。第三种男人最可怕,他们读透孔孟之书,也敢就手偷香,往往信誓旦旦,就是不能承担责任。事到临头,刀还远没有架到脖子上已经蔫了,事后却会说“容忍比自由更伟大”(原胡适语)。他们比第一种人要脸,又没有第二种人的家底,靠自己奋斗积累一些名望立足社会。时时以正人君子之态教化儿童,最具欺骗性,真正是睡在女人身边的赫鲁晓夫。试想当日蔡与阮若能私奔远去,即可保住知己红颜,难道会遭万人唾弃或是失业饥馑?后人看来却是一段传奇佳话,起码获得敢作敢为的口碑。人不到身败名裂的地步不知道荣誉是个累赘,女人尚有舍命的勇气,男人呢? (摘自:《华夏》1999年第6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