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从历史上看,该沙地荒漠化经历了漫长的扩展——退却——再扩展的过程,面积几次大幅缩张,边缘地带也几度呈现草原——荒漠的变幻。史书记载,明末清初,沙地上还生长着大片林莽,孕育了强大的科尔沁部落。18世纪以后清政府大规模移民植边,人们在这片土地上过度垦种,才使草原退化、固定沙丘活化,沙地一天天扩大起来。今天恶化的情形依然是这一过程的延续。
课题组成员驱车从赤峰市出发,自翁牛特旗首府乌丹镇进入过渡地带,在一路烟尘的裹胁里,切入杳无人迹的沙地中心。一路上,课题组成员对地表状况进行了详细图文记录,尤其注意地层剖面结构的观察分析。结果发现,科尔沁沙地从边缘到中心地区,土壤层逐步变薄,植被渐稀,至核心地区则完全变成沙漠景观。表层土壤下是形成于全新世早期厚达数十米的流沙层。这样的地质结构非常脆弱,携带盐碱成分的石母岩融水从地表深处泛上来,透过流沙层达到地表。水分经该地区高强日晒大量蒸发,土壤不久即盐碱化,地表植被随之枯亡。失去植被保护的土壤,-在干热的风沙里,很快与之俱没。 另一方面,课题组也发现,由于沙地位于大东北的低凹地带,形如“盆底”,地下径流汇聚于此,地下水资源非常丰富。即使在核心地区,掘地尺余,也可发现水汽浸漫的湿沙。状况更好的地方还汪成一片水洼,并在周围生长出柔软的草甸。这样的地形结构为当地植被恢复、自然状况改善提供了便利条件——不需降水和地表水流灌溉,靠地下水便可滋养绿色。
赵志军博士告诉记者,这次调查揭示了科尔沁沙地的特点和地表状况以及往复变化的内在机制:当气候条件变坏、人类生产活动加剧时,地表植被破坏,沙地面积相应扩大,生态环境恶化,迫使人类退出,于是赋沙地以“休息期”,自然状况又逐步改善。新石器时代以后,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大大加强,人类活动改变自然面貌的决定力量逐步显现出来。赵博士推测,繁盛的红山文化时期,是人类对科尔沁沙地自然植被进行的第一次“大破坏”,沙地则在此后经历了自身历史上第一个大扩张期。 本次科尔沁之行对古文化遗址的调查同样收获颇丰。课题组在沙地北部阿旗地区一处干涸的河道边发现了兴隆洼文化的遗存。刘国祥队长介绍,这是目前所知兴隆洼文化分布区域东北部离文化中心区最远的一处遗址。由于兴隆洼文化是一支以渔猎为主要经济方式的新石器文化,它的存在表明在公元前6000年纪,当地地表应以森林景观为主。课题组在沙地西部地区还发现了大量的红山文化遗址,突破了对红山文化分布空间和密度的原有认识。
赵志军博士介绍,西辽河流域的红山文化达到了在新石器时代的一个高峰,她的继承者小河沿文化就明显衰落了;继而出现了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再度灿烂和夏家店上层文化的萎缩。这一过程与西辽河流域的自然气候条件的变化密切相关。科尔沁沙地的缩张正是这一变化的反映,它不仅是气候的晴雨表,也是了解古代气候和古代文化关系的钥匙。 据悉,接下来,课题组将对西辽河上游地区典型遗址开展小规模发掘,并寻找自然剖面,通过对植物标本的采样分析,复原西辽河上游地区各历史时期的气候环境状况。
< 1 > < 2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