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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蓝：国家体改委体改所前研究人员，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研究员，现在深圳商报任职
温家宝总理即将正式访问印度，这是中印两个大国高层互访，加强合作的新里程碑。国人的注意力，将跟着温老总的足迹而再度放到印度──我们的那依然比较陌生的邻居。正巧在2005年2月底到3月初，我因到印度开会而走访了西印度的孟买，南印度的海德拉巴，北印度的德里以及西印度的斋普尔。虽是走马观花，但是因为常在国内做区域发展的实地研究，也曾走访过巴西、墨西哥、智利、巴基斯坦、哥斯达黎加、缅甸、泰国等发展中国家，不至于因为新鲜感而让花迷了眼，得到的是不靠谱的观察和印象。在此奉献给读友作为对印度了解的一点帮助。──作者题记
●中国和印度
中国和印度是世界上最大的两个发展中国家，也是近十年来全球经济增长背景很不堪时候，增长率最快的国家之中的两个亚洲大国。两国强大的经济需求，是拉动亚洲经济增长的引擎。鉴于中国和印度两个大国都是发展中国家，都是农业经济占很大比重，近年都在推行经济改革和对外开放，也分别在工业化和高新技术方面取得不同的长足进展。为此，很多人看待中国和印度的发展时，倾向于把中印两国看成竞争对手。
印度裔杰出经济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马蒂亚·库马尔·森教授认为，不应该单纯地从竞争的角度来看待中国和印度的经济发展。他说：我认为，主要从竞争这个框架来看待中国和印度是一个错误。每一个国家都有各自的特色，双方都有互相借鉴的地方。只从竞争的角度看待中国和印度是把全球性的沟通与理解的实践沦为一场赛马，事实上也不是这样。
世界银行的研究表明，中国和印度的国民经济结构在在第二和第三产业的构成方面有很大的区别。其中第二产业方面中国和印度的比是50·9：26·9，中国在制造业方面非常突出，印度几乎只是中国的一半；而第三产业方面中印之比是33·2：48·2，这表现在印度的软件产业及为之配套的服务业比中国有明显优势。因此，中印两国的企业在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之中的合作有非常大的互补性。
确实，1991年到2001年的10年间，中印贸易不过从26亿美圆上升到36亿美圆，但是2001年到2004年的三年内，这一数字攀升到136亿美圆。如此快速的增长，说明的问题之一，正是双方经济的互补性很大。阿马蒂亚·森教授因此认为，人们应该问的一个问题是，中国和印度相互之间可以学到什么，而不是谁将会超越谁。不过他也不认为印度经济最终会超越中国。
以我个人在印度的观察，中印之间发展路径的最大差别，还是在于制造业。印度近年的强劲发展动力，主要来自于软件产业发展的拉动。这是高端的服务业，也需要高端的金融保险和其他服务业的配合。这类服务业的特点就是对劳动力的需求数量有相当局限，对人才要求的门槛也非常高。
而中国软件等高新产业固然有很大进展，但是中国经济中更突出的是制造业发展。中国能够成为世界工厂或者世界车间，都决定于这一事实。而中国的制造业，除了少部分高新技术产业，一般都是劳动力密集型的。因此工业化拉动了城市化，给乡村经济的转型和农民转业提供了大量的机会。
这种城乡联动的效应，是印度现在的发展模式所无法实现的。因为公共教育和乡村教育在印度几乎是失败的。而没有教育和没有技能的农家子弟，是没有可能从事非农经济活动的。考虑到农村大量的无地农民沦落进城市，而没有城市就业机会来满足他们的需求，人力资源方面的无效配置，也是使得“人”变成了累赘和负担的“口”。
此外，印度作为一个代议制民主国家，经济上的计划控制，实际上比中国有过之而无不及。印度对本国工业等产业实施严格的市场保护，使得本国现有企业得到了充分的保护，但是也抑制了他们的创新和改进。固然TATA等国内财阀在国内产业的很多部门占有优势，印度也竭力推动进口替代政策。偏好贸易的印度人也不太擅长于精心工作技巧培育，因此技工也是极其短缺的资源。大夥偏向重商主义，印度的国家政策自然偏向于市场保护。
结果现在就可以看到，印度工业品制造能力短缺，卢比折合*民币收入比中国低（如果以购买力平价PPP法来对比，也许未必是这种情况，但是以密布全球而价格几乎统一的麦当劳汉堡折合，我们觉得印度的价格相对比中国还是高一点），而商店工业品普遍价格比中国高。贫民人口数量巨大而没有什么购买力。最高层的人士，则与拉丁美洲一样，拉动的消费是欧美的高级和奢侈产品，对印度国内市场没有什么很大贡献。只有人口中的中产及更高阶层，才是真正的消费阶层。普遍的素食主义传统，也使得印度的农村产业，尤其是畜牧业，得不到市场需求的拉动。尽管在畜牧业的许多指标方面，印度可以位居世界前列，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但是商品化依然是一个大问题。
如此的市场状况，也是抑制印度产业发展的一个消极因素。也正因为如此，印度实行严格的外汇管制，以防止或限制硬通货外流。印度目前对外资投资的预扣税做法，也抑制了外资的进入。这反而加剧了国际收支问题。同时，印度严格的劳工政策，也使得许多投资者裹足不前。考虑到印度严重的失业问题，我觉得与其是保护了劳工利益，不如说是损害了劳工利益。当然印度政府这种政策，确实还是值得中国适当借鉴的。在中国的外资企业中，台湾和韩国企业对劳工利益的损害以及对劳工人格的尊重方面，是最差劲的。
看到印度几乎不受控制的人口增长和日益严重的城乡失业及贫困，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阿马蒂亚·库马尔·森教授会有那样的看法。
●事实与感想
2005年2月22日到3月3日，到印度孟买开有关中印经济改革与合作方面的研讨会，得以访问印度的商业之都孟买、信息产业之都海德拉巴、印度首都德里、印度故都阿格拉、拉贾斯坦首府斋普尔。走马观花，眼花缭乱而草成小文几篇，以记印度之行。
根据我国地图资料，印度国土面积297·47万平方公里（不含中印边境印占区和克什米尔印度实际控制区等。印度政府称其领土为328·78万平方公里），在俄、加、中、美、巴西、澳大利亚之后居世界第七位。
印度人口超过10亿，仅次于中国。印地语是全国唯一的官方语言，相当于中国的普通话。印度不同的邦和地区还有16种不同的半官方语言，其中达罗毗荼语系5种语言：马拉雅拉姆语、泰米尔语、泰卢固语、卡纳达语、孔卡尼语；印度─雅利安语支10种语言：马拉地语、乌尔都语、古吉拉特语、奥里亚语、旁遮普语、阿萨姆语、克什米尔语、信德语、尼泊尔语、梵文；汉藏语系一种语言：曼尼普尔语。一般受过教育的印度人都在本地语言之外会讲印地语，教育程度更高的则同时还会讲英语（大概5％左右，即5000万人，这些人大多集中在院校、政府机关等地方，你想问路时在街上遇到的概率很低）。这十七种语言外正式登记在案的还有1600多种语言。英语则广泛使用于司法系统、政府机关和教育研究机构。
印度83%的人口是印度教教徒，但是印度是全球拥有穆斯林人口的第二大国家，约为1·3亿。其它的宗教有基督教、锡克教、耆那教、佛教和祆教（拜火教）。
印度面积只是中国国土面积的三分之一左右，却没有多少让人类无法居住繁衍的高寒山地及沙漠荒滩。即便号称是高原的南部德干高原，亦称半岛高原，平均海拔只是300─800米，与恒河平原隔的那道山岭，不过区区1300米高，我国四川盆地与黄土高原间的秦岭平均有2000多米高。这不过是丘陵的概念而已，一点不妨碍人类的生活和经济活动。德干高原属热带气候，四季有鲜花，适合农作物生长，仅降水比恒河平原少点，是半乾旱地带。印度西部拉贾斯坦邦与巴基斯坦信德省交界一带为沙漠地带，北部的喜马拉雅山区部分地方高寒而人烟稀少。拉贾斯坦邦有的地区为不毛之地。难怪印度将那里作为原子弹试验基地。因而，印度虽然只有中国的三分之一大，但是可耕地面积大于中国，人口密度倒不见得比中国高。
印度人性格温和友善，素食者多而不好杀生。圣雄甘地的非暴力主义之所以能够在印度深入人心，实在是决定于印度的民族性。在印度的犯罪率中，暴力犯罪比重相当低。因此那幺多的神牛可以安然在城市通衢大道和乡村小道上咀嚼行走而无被人偷猎之虞。不过我倒是看见过路的神牛被冒失的司机压死而在路上没人管的情形。虽性温和，崇尚非暴力，但是印度人还是有内心的激烈冲动的。为*和宗教等非个人原因，印度的种族宗教之间的大规模流血冲突多次发生。印度国父圣雄甘地就曾经说过，“我的期望是能够将印度教徒和穆斯林们结合在一起，如果有必要，我愿意为此付出鲜血”（My longing is to be able to cement the two─Hindus and Muslim─with my blood， if necessary）。1948年1月30日，他还是死于一个印度教徒的刺杀。英·甘地和拉·甘地母子两位总理，则也先后死于暗杀。
印度定期举行选举，不同的政党轮流执政，被赞誉为全球最大的民主国家。不过民主的一个大豁口，就是印度依然存在种姓制度。古代印度人被分为四个种姓：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其下是没有种姓而社会层次最低的贱民。婆罗门最高，从事祭司等职业；刹帝利次之，当武士保国家；吠舍第三，从事农商；第四是首陀罗，为前三个种姓从事各类低下的职业。前三个种姓称为“再生族”，死了可以再生为原来的种姓；第四个种姓称为“一生族”，死了就完了，灵魂不知到哪里歇着，或者是被上天收回储存起来了？印度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教认为中国人和希腊人是受了污染的帝利（武士），倒没有把咱中国人看得太低。
根据种姓制度，各种姓该内部通婚，否则后代沦为“旃陀罗”，即“贱民”。贱民的来源还包括以前战俘及后代，和被各种姓驱逐出门户的人。今天种姓制度在法律上已经被取消，但是印度仍然保留着种姓制度的残迹。谁家婚嫁与低一等的种姓联姻，基本是会惹怒所有亲戚朋友的。我搜集的英文报纸征婚广告栏内，绝大部分家长为子女征婚时标榜自己的婆罗门出身，并要求对方是同一种姓，只有极少数宣称种姓和宗教不是问题，或者说父母是不同种姓间的婚姻。事实上，印度*民主并不包括数以几千万计的贱民。他们理论上享有所有权利，但极度贫困悲惨文盲而基本无*家理会的处境，使他们几乎无任何可能行使自己的权利。
印度人说话细声细语，没有大声吵架的。但是我们光顾过德里的一家麦当劳，里面理该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实际却相反。虽跟迪斯科厅里的音乐声浪差了好多，依然是喧闹得很。两个人对面说话，不放大声音准保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在马路上，汽车蹦蹦自行车行人争先恐后，有喇叭的不断按喇叭，气氛弄的很让人烦乱。
印度好象就是这些两个极端之间的混合。
●印度与中国：地理近邻而心理遥远
印度，西游记里唐僧骑了白龙马率孙悟空、猪八戒和沙悟净取到真经的地方。
中国人人都知道这个故事。事实上，东汉初年的永平求法故事：摄摩腾、竺法
兰送经到东土，在今甘肃一带遇到东汉前往天竺国的使者，被接到洛阳而建白
马寺，标帜着源自南亚次大陆印度尼泊尔佛国的佛教传入中国的开端。晋代到
唐朝，中国僧人往印度取经求学的络绎于途。然而今天印度的佛教几乎绝迹。
象接力赛手那样，佛教这个接力棒在传到东亚后，印度自己倒没有怎么留下。
因为全世界最高峻的山脉喜马拉雅耸立在中国和印度之间，亚洲最大而全球人
口最多的这两个国家，象火车硬座车厢里座位两边靠同一个椅子背而面对不同
的方向而坐。中国面对太平洋而向东，印度面对印度洋和地中海向西。同样到
美国去，印度人经欧洲跨大西洋走，中国人跨太平洋走。现代以来，两国说得
上的积极往来不多。择主要的来说，我知道的有：印度文豪泰戈尔到中国来访
问是其一。中缅战区中国抗日军队到印度东部休整，美国援助修建印缅中公路
支持中国抗日为其二。中印领导人周恩来和尼赫鲁互访是其三。季□林教授长
期翻译整理印度古籍是其四。然而1962年一场战争将两国的心理距离大大拉
开。中国改革开放后1986年拉吉夫·甘地总理到中国访问开始，中印两国才恢
复了正常交往。最近几年中印高层互访频繁。温总理在2005年3月将展开对印
度的正式访问。
然而20多年的隔绝，几乎影响了两国的两代人。中国开始改革开放，面对的基
本是太平洋彼岸的国家，没有与印度向同一个地理方向看，而印度也是如此。
两国的商业文化学术交流也比较少。除了专业研究南亚各方面专业的学者和专
门从事与印度贸易投资的工商界人士和官员及外交官，社会公众对印度的了解
也不会比我强。大概五年前我因发现印度面积只有中国三分之一大而倍感惊
讶：以前觉得印度比中国小不了多少。中国与印度是地理距离近，心理距离遥
远。
同样，印度对中国的了解也很不够，以致于对其它国家有见识的印度官员和商
人也说出这样的话，“中国发展速度很快，照这样发展下去，再过几年，上海
就能赶上我们的孟买了”。以我这次亲身在孟买的观察，这句话，好比是中国
的兰州或银川市长对上海市长说，不错啊，再过几年上海就能赶上我们兰州
（银川）了。
因此当我得到一个机会到印度开会时，发现自己几乎对印度只有一知半解。而
我还没有去美国的时候，对美国的知识就已经不少了。当然学美洲经济出身，
当然知道得多点。不过美国历史短，大事好记忆；印度则有5000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多年的历史
了。加上春节后正月十四动身，十三才得到通知，连防疫针都是动身当天一早
出门去打的，连做点印度功课的时间都没有，因此我可以说是稀里糊涂到印
度。
●糊里糊涂沙阿
糊里糊涂的旅程，糊里糊涂的司机，是这次旅行的最深记忆。
除了在孟买的英迪拉·甘地发展研究院（IGIDR）的会议日程清清楚楚之外，
我们在其它城市和活动的日程，每次都是事到临头才知道。我自嘲说，跟记者
就长征问题采访邓大人时邓大人说的那句话一样，没有别的，就是“跟着
走”。
在海德拉巴，我们参观了一个古堡尕尔康达，是穆斯林土邦王Maharaja库里·
库图卜·沙阿所建。在陪同官员阿卜杜嘴里用英语熟练地说出来，听来就好像
是中文的“糊里糊涂沙阿”。于是我们自己开玩笑起来，谁犯了迷糊，谁就是
“库里·库图卜·沙阿”。没有想到，到德里后我们遇到的两个司机，就是两
个“库里·库图卜·沙阿”。
在德里，与印度专家等座谈后的余兴活动之一，是去古都阿格拉看泰姬陵。开
旅游车的印度司机，对这个世界七大奇观之一的道路却不甚了了，路上走错几
次而不时地问路。在中国，这相当与北京吃旅游饭的司机，要到八达岭而走错
路到慕田峪长城那样不称职。
3月1日晚上，团长有亲戚的熟人在印度的中国公司，请我们吃饭。一个车不
够，因此另外再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公司的印度司机对出租司机交待了地点
后，要他跟着走。我坐在出租车上，结果就是钱包受害了。
那司机一出印度国家科学院大门，就跟国内出租司机一样，左右穿插而勇往直
前。我心中揣摩，这家伙路途大概很熟，胸有成竹。结果证明是傻大胆，走迷
路了。他自己犯了迷糊，我们更是傻眼。谁知道我们此刻在德里的哪个角落。
好在手机漫游了，可以通话。而同行万达可以报销点话费的手机在这个关键场
合掉了链子，没有信号。咱的手机倒是信号强烈。于是先发短信出去到团长李
罗力教授那里，他再打电话过来。那边的手机给印度的中国朋友，说明情况后
交印度司机。我这边则将电话给印度出租司机。他好象弄明白了，又一阵猛
开，结果再度迷路。只好再用中国手机联络在印度漫游的另外一个中国手机，
又是如此这般的指路。我估计国际漫游的手机电话费，就超过了这次的出租汽
车车费。没有想到，第三次还是错了。此时万达的电话已经有了信号，我就关
了机。我都没有舍得打电话回家，只是发点三块钱一条的短信跟国内保持联
络。而两个同在德里的中国国际漫游电话之间的三次通话，居然只是为了让印
度德里的人给德里本地的出租司机指路，万达、我和李教授这国际漫游话费真
是冤枉透了。到了地儿，这迷糊蛋居然一点愧色都没有，我们真是领教。
再补充一句，在印度坐出租，甭指望人家会给你打表计价，全看你自己的能耐
砍价。我们主要看折合人民币多少钱来讨价，总比中国便宜一点。不过同一段
路来回，我们找的司机是200卢比。回去是迷路而德里一家星级酒店前台小姐
帮忙叫的，车费只是一百。看来，那200（折合50人民币），肯定让司机偷着
乐好一阵。而老英老美要砍价的话，那价位也许就是让印度司机好几天美滋滋
的了。几次坐出租，都看到那表用颜色可疑的毛巾包着，只是当摆设而已。不
过印度司机不在乎超载。我们五人挤在一辆车里，也这样走了个来回。如果严
格人数的话，就得两台车的车费了。印度一辆小车挤个八九个人也不少见。
3月2日晚上我们第一次自己上德里的街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叫来的出租车司机同样问了几次路
才到地方，而那个地方是Connaught Place，德里的主要闹市之一，相当北京的
东四或东单。下午路过时请出租司机写下地名，Place居然被他写成Plash，想
来不是文盲也是半文盲。看来印度的司机好多都是不敬业的“库里·库图卜·
沙阿”。回国后不久，看到消息，二月初，北京一位二把刀出租司机居然不认
识建国门附近的北京站而胡乱走，耽误了乘客坐火车并中途让乘客下车换车而
被砸了饭碗。对比之下印度德里的司机真是幸运。我们想投诉都没门，你根本
看不到开车司机的姓名和相关投诉热线。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印度小蹦蹦和出
租，除了前后牌照号码之外，在两边车身上倒都另外再标示着其牌照号码，方
便人们辨认。
英国伦敦的出租司机，考核标准里有二，不能有刑事犯罪记录，通过考官任意
说的两点之间最便捷路线的路考和口试。印度有48％的文盲，他们也基本不通
英文，大概不是文盲也是半文盲。在街上用英语问路，十有八九要失望和着
急。
复旦的华民兄归纳道，德里开旅游车的不知道旅游景点，开出租车的不明白城
市道路。这道理是高昂的国际漫游话费买来。印度其他行业的从业人员也可能
差不多。这足为后到印度旅行者诫。
●孟买小记
到印度第一站就是孟买，马哈拉斯特拉邦首府。据说其出身与上海和深圳一
样，是英国殖民时期在七座渔村的基础上填海建立起来的，现在是印度工商业
最发达的城市。本来英国在印度的总督府在加尔各达，那里才是*经济中
心。孟买的后来崛起是因为是沿海良港和工商业兴旺。孟买实现印度大约三分
之一的GDP，海港处理印度一半的货物，是印度洋第一大港，地位重要，在印
度相当于中国的上海。
印度电影工业的据点在孟买，每年大概有800部左右的电影拍出来。孟买原来
的英文地名以B开头，于是仿效好莱坞的说法而被称为宝莱坞Bollywood。宝
莱坞与甘地研究院比邻而居，彼此的大门也就是相隔100来米。这是印度最大
的影视城。我们开了三天的会，最后一天想过去看看，谁料到甘地研究院为我
们提出的请求没有得到回音，我们不能进。不能进也无所谓，到了洛杉矶，好
莱坞我都没有进。总是哭哭笑笑、载歌载舞热闹甚至喧闹而一个套路拍故事片
的宝莱坞，我也没有多少兴趣。用中国人的心理来解释这个结果，我们同伴
说，大概两家单位关系不怎么样。不然这种小事，一个电话两家管事的一个招
呼就妥了。印度国情不同，究竟如何也不知道，可能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情。
在印度的第一夜，就是在宝莱坞的邻居英迪拉·甘地发展研究院过的。没有想
到的是，清晨醒来是因为研究院旁边居民区的阿訇在日出前用高音喇叭呼唤教
民去做早礼拜。以前在国内，我只在西宁经历过这样场景。我嘀咕起来，1947
年印巴分治时，不是穆斯林向西走到巴基斯坦，印度教徒向东走到印度了吗？
电影《甘地传》里就有如此场景。巴基斯坦现任总统穆沙拉夫将军，就出生在
德里，就是那时跟大人返回的巴基斯坦。我想像中，如此一来，印度的穆斯林
人数不会很多了。怎么到印度第一个感受就是穆斯林社区呢？后来询问了出身
旁遮普的锡克族苏吉特·辛格博士才明白，向西走的穆斯林主要来自邻近现在
巴基斯坦的旁遮普邦，地理距离近就过去了。为此旁遮普现在也一分为二，印
度和巴基斯坦各有一个旁遮普邦（省）。距离远的，贫穷而掏不起路费和路上
食宿的的穆斯林基本都没有走。难怪呢。
2月下旬，是印度冷季后期，日夜温差大，白天在二十度以上，晚上到十度左
右。这个温度对我们很舒服。但是在孟买，第二天看到印度英文报纸刊登的一
条消息是，因为寒冷，不少孟买居民得了感冒和哮喘。看来这里真是炎热，老
百姓连十度都受不了。甘地研究院招待所床铺上只给我一条床单，睡了一阵觉
得不对劲。赶紧把国内出来穿的棉毛衫裤再度套上身，然后用被单裹住肚子，
安然一觉到阿訇的呼唤。孟买四个晚上皆如此过来不提。
孟买在美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丽的阿拉伯湾上，海湾众多，海景很壮观。但是如此优美的海景，以
中国房地产商来看，根本没怎么得到利用。我想，王石、冯仑、任志强、小潘
他们看到如此情况，肯定得扼腕叹惜的：几个闹市面对的几个海湾，路边根本
没有看到有几栋高楼，多数是5－8层的矮楼。更多的是破旧的平房。要是在中
国，如上海、深圳和珠海等发达城市，旧楼平房早就被拆迁了。哪怕让这些房
子里的居民免费回迁进新房子，还是大有利润空间。我们在孟买的几天内，报
纸有消息云，印度终于开放房地产市场给全资的外资。真想建议老王、冯仑兄
和小潘他们到孟买看看，是否有生意机会。不过印度至今不允许中国人、巴基
斯坦人、阿富汗人和孟加拉在印度拥有房地产。而且虽然民间和地方政府对中
国经济交往很热心，但是印度中央政府对中国人的签证依然非常紧。据中国公
司的人说，近来对中国驻印度公司新办工作签证的人，实行了与中印关系的大
气氛和大背景背道而驰的新政策，签证三个月就要一续。看来他们就是来了，
也会摇头叹气而去的。
上街转悠参观，就发现印度的贫民无处不在。据说孟买1400万人口中的1/3居
住在贫民窟。而每天都有许多贫困无地农民从本邦农村沦落到孟买来。因此贫
民窟常常会出现在中产阶级和富豪豪宅与住宅小区和政府机关的墙外，甚至在
德里的印度门广场（相当中国的天安门广场）旁边草坪上，也有几十个贫民的
帐篷搭在那里。这两部分人也就这样和谐相处。街头满是摆小摊的，没有任何
人管。我们开玩笑说，印度大概没有城管和工商。不过我想，印度政府没有能
力为贫民和贱民来解决生计问题，大概也就没有理由限制他们自谋生计了。这
倒也算是合理。
印度名副其实随时随地都可以遇到乞丐。一次晚上在德里迷路，在一个街角站
着商量事，马上有一个小乞丐冒出来要吃的。不过印度没有强乞行为，也没有
中国的那种假乞丐，他们基本不要钱，主要乞讨吃的。但是一旦你给了一个，
你就很难脱身了，因为马上就会围上一群。他们不敢触碰印度本国任何人，因
为都是比他们高的种姓，习俗是严格禁止的。但是对外国人就没有如此忌讳。
虽然脏兮兮的手不时来拉你，很恶心，见如此悲惨境遇的人不动恻隐之心依然
是不可能的。我只好小心从事，在各地方先后给了两卷饼乾和若干卢比、糖
果，几乎每次都遭遇了乞丐的“围攻”。
贫民区全然没有公共设施，这确实是问题。离开孟买飞海德拉巴时一早去机
场，坐车时看到，晨光熹微中，一段通衢大道两旁不下几十个贫民蹲在路边就
地排大便，且大多面对大街。这些个镜头的确触目惊心。少许人如此行为是个
人的恶德，许多人这样，那就是社会问题了。
在孟买，感觉到印度的人口问题的确很大。从早上到深夜，街上总是有无数的
人在晃悠。连我们这些来自人口第一大国的人，都觉得是麻烦事情。在中国，
上班时间和晚上，街上不会有太多的人。白天有上班的，有在家的，没事在街
上晃的人总是少数，除非是闹市商业区。而孟买和印度其它城市，基本都是任
何时候在任何街道都簇拥着人头。晚上，在中国上班的有，在酒吧、歌厅、舞
厅、餐馆、按摩室、网吧、图书馆、影院和录影厅、茶馆、咖啡厅消磨时间的
有之，在家搓麻打扑克下棋砍山的也有之，看电视的也有之，逛商场的人有
之，倒腾小摊的也有之。总之中国不会有太多的人都在街头。但是印度天天如
此。想来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下层消费能力低，无业人员也多，无法消费得
起那些要钱的场所，而家里也没有电视（甘地研究院的一个主要教授，家里只
是一台21英寸的电视，而我们房间里则没有电视，设施如同80年代初期的政
府机关招待所），除了在街上瞎转悠，大概也没有更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不过在印度，对穷人的欺诈行为很少。相反，国人的道德状况正如茅于轼先生
说的那样，前景堪忧。例如几个混球办一个职业介绍所，与办假企业的人合谋
串通，诈骗找工作的农民的介绍费。
因为街上人多车多三轮小蹦蹦（湖北人所谓的“麻木”）多，彼此争道而行，
我们看到，所有汽车和小蹦蹦的倒视镜大多被拆了，以免车流拥挤时碍事和被
撞坏。我们所到的几个城市皆如此。轻微的碰撞根本不会导致车主之间停车下
来指责和责骂，大家不吭一声就若无其事地走了。我们亲眼目睹过一次碰撞，
小蹦蹦刹车不及把前面的小车碰了，小车主根本没有回头，绿灯一亮就走了。
据两年前来过的李教授说，交通已经比上次畅通多了，也出现了一些新的高
楼。孟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买开始再度展示经济活力了。德里的情况也是如此。
●海德拉巴
一个小时的飞行，就到了位于内陆德干高原上的海德拉巴，为安德拉邦首府。飞机上看下去，远不如沿海的孟买湿润，有点半乾旱的地貌显示，植被也稀疏一点。温度比孟买高几度。甫出机场，对面就是一座清真寺。看来这里是穆斯林人口很多的地方。地名Hyderabad就显示出穆斯林地名的特点。“abad”是中亚南亚穆斯林地区许多城市名共有的结尾，如Islamabad（伊斯兰堡），Faisalabad（费萨尔巴德），Jalalabad（贾拉拉巴德），Ahmedabad（阿赫麦德巴德）等。这里的早期土邦王，就是穆斯林的库里·库图卜·沙阿。
为什么印度伊斯兰教如此盛行，此行我阅读到的文献说，伊斯兰教反对印度的种姓制度，教友之间有密切而平等的兄弟关系。在归依伊斯兰教的新的教徒中，多数是原来印度教的贱民。他们加入伊斯兰教后，社会地位得到恢复，至少能够摆脱昔日遭受的凌辱。而印度教徒也记得，绝大多数穆斯林是印度教所谓贱民的后代。他们皈依伊斯兰教，只是为了逃脱原来的地位和宿命。因而有些印度教徒，尤其是高贵的婆罗门拒绝同穆斯林一起进餐，因为有辱自己的高贵身份。据说如果一位婆罗门和穆斯林的身体接触过，那么他必须多次参加洗手净身礼以消除不洁。这种芥蒂，也是印度教徒与穆斯林长期流血冲突的根本原因。1947年印巴分治时向东走的印度教徒与向西走的穆斯林在路上发生流血冲突，其他地区这两大宗教教徒乘机互相屠戮，大概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海德拉巴位于印度南部，已经在北回归线以南，温度高一点。穆斯林民族很注意清洁，因此海德拉巴城市比孟买乾净多了。我对印度公共卫生的担忧，就此解除了一点，放心在刷牙时用龙头出来的自来水进入口腔了。在孟买，我一直坚持用瓶装水象徵性地刷牙，几天下来，牙都有点黑了。海德拉巴贫民还是见得到，贫民窟倒见得不多。不过城市河道的污染也是极其严重。孟买城市河流状况，比治理前上海的苏州河不知道要污浊多少倍。不过据老经验说，在印度，街上喝罐装饮料，还是不能加冰，因为冰是用生水冷冻而成的，里面或许有大量细菌。
到海德拉巴来，是为了参观这里突飞猛进的软件园区。国际因此给海德拉巴起了个别名Cyberabad，意思是赛博拉巴，或者网络拉巴。在城市西南部荒山乱石嶙峋的坡地上，政府以折合每亩1万人民币的廉价提供给软件等高技术开发商开发自己的软件园，以放水养鱼。我们亲眼目睹，运行的已经有10来个，在建的也有10来个。印度最大的INFOSYS与全球最大的微软，隔街而居，微软旁边和INFOSYS正对门还新建有一所印度管理学院。高技术人才推动了软件产业的飞速发展，管理人才也成为紧缺。私人院校印度管理学院应时而建，据说与麻省理工学院的斯隆管理学院及美国西北大学凯洛格管理学院等美国最佳管理学院有密切合作，为这些高技术企业就近提供合适的管理经营人才。这个经验真值得中国借鉴。
李罗力教授对印度IT产业的发展有独到之见。他认为，印度IT产业发展得到两个重大机会。20世纪末的千年虫恐惧和2002年的美国纳斯达克市场崩溃。全球对千年虫的恐惧，使得软件调整修改业务量超大量地集中起来。美国软件商无力同时处理那么多的任务，分包了许多给印度。这使得印度软件商得到了原始积累，开始招兵买马扩张起来。2002年纳斯达克市场的崩盘，使得美国软件商网络商改变了烧钱的行为方式，开始脚踏实地计算成本了。美国公司的合理选择是交给印度工程师干，可以大大节约成本。随着一些印度裔工程师在纳斯达克泡沫破灭后返回印度，他们承接了美国公司越来越多的软件外包业务。于是印度软件产业蒸蒸日上。古老的印度，开始重新焕发青春和活力。软件外包以及业务流程外包BPO在印度发达，是印度高等教育成功的一个重要标帜。虽然印度义务教育阶段的公立学校很差劲而且在农村很糟糕，印度大学学费完全没有中国那样天高，而且教育质量也很不错。因此其培育的人才，支撑了印度高端服务业的发展和扩张。
印度号称软件和网络大国，可以供公众使用的网吧不多，而且据说价格很高。酒店里一小时100卢比，即2美元左右。这也是出我意料之外的事情。离开了甘地研究院，我基本无法再用网络。也没电视看，若不是SOHU的朋友送了我手机短信国内外要闻，在漫游中可以知道国内外大事，否则真是与世隔绝了。在印度时收到的短信新闻之一，是我在国家体改委的老上司，吉林省长洪虎到全国人大担任一个委员会的副主任。
在海德拉巴的印度行政官员培训学院与安德拉邦高教局局长等官员、工商界人士和专家会谈时，印度专家介绍说，一个软件工程师需要8个服务配套人员。而这9个人，又有20人左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右提供更外围的服务，如住房、管家、餐饮、零售、娱乐、交通等。这就带动了海德拉巴市的房地产、家政、零售、汽车和摩托销售、培训、娱乐、餐饮、金融保险等行业的发展。海德拉巴共有软件工程师万人左右，他们大概能够拉动几十万人的就业。公共财政也享福了。当地的陪同官员阿卜杜将我们带到2004年在本地举行的亚非运动会会址看了看，能够有财力承办如此规模的国际运动会，足以表明安德拉邦和海德拉巴市的发展，得益于高技术发展良多矣。
在海德拉巴，我们参观了一个萨拉尔江博物馆，本地和印度的工艺品和文物自然很多，因为对印度历史不甚了了，我也就无法多说。我们惊叹的是，里面的中国明清瓷器颇不少。青花瓷也有好多。我对阿卜杜开玩笑说，要是一些中国明清瓷器出现了国际拍卖行的拍卖会上，一件百万美元都或许有可能。还有顺治年间的一口铜钟，也摆在博物馆里。真不知道这个土邦王Maharaja是怎么搜集到这些异域的玩意的，大概是英国的关系吧。鸦片战争后，英国渗透中国经济，还获得治外法权。英属印度的上层，也有了与中国打交道的机会。在斋普尔山上的琥珀堡里，还陈列着土邦王的一幅战旗，上面写有“1900－1901中国战争”字样，也就是庚子事变导致八国联军（实则是英法联军）到北京和华北地区折腾的事情。大概这两位土邦王也都带印度兵随英军到中国折腾过。
海德拉巴城里一个项链湖是风景区。湖中央居然立有一个佛祖大雕像，穆斯林地区居然有这等胸襟，确是难得。毕竟佛教起源于南亚次大陆。全球知名的佛教石窟阿旃陀（Ajanta），就在安德拉邦疆域内，中国早期石窟，如云岗石窟，都有其影子。玄奘法师唐僧的着作《大唐西域记》就对印度佛教之盛有极其细致的描写。唐太宗贞观元年（627年），玄奘从长安出发，孤身踏上万里征途，沿丝绸之路开艰难的西行跋涉。经今天的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而进入了印度。他先到北印度，拜望高僧，历访佛教圣地，跋涉数千里，经历十余小国，再到恒河流域的中印度。在中印度，历史悠久的摩揭国（今比哈尔邦）拥有全印度规模最大，当时已经有700余年历史，位居印度千万寺院之首的那烂陀寺。这是当时全印度的文化中心，也正是玄奘西行求法的目的地。随后他再到中印度、东印度、南印度、西印度游学。足迹几遍全印度后，玄奘大师佛学造诣突飞猛进，已经誉满印度。他返回那烂陀寺后，住持戒贤法师命他为寺内众僧讲解《摄大乘论》等佛典。至今印度及中亚考古现在还需要依赖中国的古籍，尤其是《大唐西域记》来考证许多历史和遗迹。研究古代印度和南亚中亚历史，想不读唐玄?实摹洞筇莆饔蚣恰罚歉静恍械摹Ｕ饩透芯恳了估嘉侍猓豢刹欢痢犊衫季纺茄Ｄ涎欠鸾谈泄幕驼苎ё⑷肓诵碌囊蛩兀洞筇莆饔蚣恰吩蛟诮执哺《任幕酚辛撕芏喽酪晃薅墓毕住＠炊煌惴抢褚玻庖菜闶枪糯泄杂《鹊幕乇ò伞?
印度文化因为部族地域宗教等区别，非常多彩而丰富。会议结束时，甘地研究院请来孟买舞蹈艺术学院的一个演出小组表演印度民俗舞。四个伴奏伴唱，一个报幕，五个舞蹈演员，一个紧凑的班子。其中两个舞蹈演员，身材很丰满，按照中国做法，是不可能担任舞蹈演员的。更令我意外的，两个丰满中的高的一个，是电脑工程师，就是因为热爱民族艺术，来学民族舞蹈。因为电脑软件工程师的工作太刻板，她因此可以在电脑和舞蹈之间调剂一下个人兴趣。后来询问之下，这些极其优美的舞蹈是南部泰米尔邦的风格。深圳的世界之窗请有多国的艺术家，如果能够请来他们，可以让国人更好地欣赏到印度的民俗舞蹈。
站在郊外尕尔康达城堡顶上环顾海德拉巴，沃野千里一望无际，所谓的高原实际都是良田。偶有丘陵，不过中国的高土丘那样。天赋印度如此禀赋，惟夏季酷热，这里最高温度可达45度左右。而以沙漠荒漠着称的拉贾斯坦邦，最高温度在50度左右，更可怕。因此印度各地的旅游季节，大致从11月开始到3月初结束。其余时间是“赤日炎炎似火烧”，谁都害怕到印度来，来了肯定跟“野田禾苗半枯焦”那样蔫了。我们在2月底到印度，3月3日离开，算是搭上了凉季的末班车。
●印度金三角：德里、阿格拉和斋普尔
外国游客初次到中国的旅游黄金线路，好多是北京到上海和苏杭。印度的类似
黄金线路就是德里、阿格拉、斋普尔金三角。德里位于三角的顶端，阿格拉在
等边三角形的东南角，斋普尔则在西南角。从德里各有三个多小时到四小时的
路程。
从海德拉巴到德里，从南向北需要100分钟的飞行。在德里，我对古迹没有太
大兴趣，因为另外两地的古迹更出名：阿格拉的泰姬陵和城堡，斋普尔的琥珀
城堡等。对德里的圣雄甘地陵，我情有独钟。他是一个伟大的领袖，拥有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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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格魅力。他能够将宗教语言上差异如此巨大的印度人联合在一起，以非暴
力而坚决不合作的方式，迫使英国人退出印度而实现独立，的确是盖世伟业。
他被誉为印度国父，是当之无愧的。
圣雄甘地的几句哲言，我看后觉得真有警世价值。我且翻译在此给大家参考。
七大社会罪恶：
1，没有原则的*；2，不劳而获的财富；3，没有理智的享乐；4，没有特点
的知识；5，没有道德的商业；6，没有人文关怀的科学；7，没有牺牲的崇拜。
对比中国现实，第二罪、第三罪、第四罪、第五罪、第六罪都是现在我们面临
的社会公害。1925年圣雄甘地在《青年印度》一文中如此写道，近百年后对中
国还有警世作用。以中国的“三不朽”原则，他既立了德，也立了言，还立了
功，确实堪为世界级的哲人伟人。
甘地陵墓就位于当年他遇刺身亡后遗体火化的地方。陵前有常年不熄的一朵火
花，常年有人给他献上鲜花。我到了陵前，按照中国人的方式，给他三鞠躬以
表敬意，入夥于是也各来了三鞠躬。
阿格拉（Agra）位于北方邦（Uttar Pradesh），是统治全印度几百年的莫卧尔王
朝首都所在地。所谓莫卧尔，就是蒙古的另外一种拼写法。世界着名的七大奇
迹之一泰姬陵，就在这里。泰姬陵是莫卧尔王朝第五代皇帝沙迦汗王为纪念他
的泰姬王妃，花费22年时间建成，全部使用来自拉贾斯坦的白色大里石和各色
各类宝石镶嵌。成吉思汗的蒙古铁骑横扫亚欧大陆，后来他的侄子忽必列建立
了元朝。成吉思汗的其他后裔则在中亚各自为王。1526年，他的一个后裔，自
称是铁木尔的后代，从阿富汗南下，拿下德里而建立了莫卧尔王朝。他的孙子
就是建设了阿格拉城堡，里面的后宫藏有5000嫔妃而非常骁勇善战的阿克巴大
帝。阿克巴大帝的孙子之一，就是为生产第14个孩子而难产死去（1631年）
的宠妃建立泰姬陵的沙贾汗。其时为17世纪前半叶到中期。
据说，为了这个宠妃的死，他茶饭不思，决定建造一个独一无二的陵墓来纪念
她。于是几十年的国库给掏空，他自己也多年不上朝理事，纵容了宫廷阴谋的
孳生。眼看着将要继承到手的王位只是空头，他的几个儿子纷纷钩心斗角，其
中奥伦则布设计谋杀了兄弟姐妹并扣押了父亲，自己登上宝座。沙贾汗则被关
押在三公里外的阿格拉城堡里，只能遥望爱妃的陵墓，以回忆度日到死，才被
葬在泰姬陵里陪伴他的爱妃。
泰姬陵远看灰蒙蒙，近观则白光逼人，不知是什么原理。幸亏印度这一带工业
不算发达，没有什么酸雨，不然大理石的碳酸钙早就会被百年工业革命腐蚀得
惨不忍睹。不过据说问题确实也存在，被称为“大理石癌”。顺便在此给中国
游人说一句，星期一是印度政府规定泰姬陵关门清扫维护的日子。千万不要在
星期一去而扑空，会极其扫兴的。
一件穷奢极欲挥霍无度的事情，让他掏空国库而丢了王位并使得国运衰落。然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泰姬陵与长城、兵马俑、金字塔、罗马斗兽场、秘鲁马丘
比丘、吴哥窟并列为世界七大奇观，成为印度吸引国内和国外游客的一个着名
历史遗迹，为印度创造了一个源源不断的财路。这时，我不知是否该为沙贾汗
叫好，还是指责他挥霍国力？
我私下以我们自己的花费算了账。以外国游客一人门票加税共10美元，到这里
的交通10美元，吃饭10美元，为此停留在德里或者当地的住宿20美元计，就
是50美元。以每天平均200外国游客计，一年就是365万美元。印度本国人票
价是外国人的十分之一，人数也算10倍，那么同样有400万美元左右。再加上
购买纪念品什么的，权算1000万美元一年。旁边的阿格拉城堡亦大致同样收入
（无需另外住宿了），那么阿格拉每年的旅游收入有1500万美元。一美元折合
45卢比，那么就是6·75亿卢比。在下层劳动者月收入不过5000到8000卢比
（人民币500多－800元）的地方，这是一笔巨大的收入。
印度本国人和外国人的票价十倍或十五倍差，中国人是早已习惯。因为中国以
前就是这么干的，不过没有这么大倍数而已。中国的说法还有道理。以前计划
经济，货币收入不是全部，部分收入是以各种补贴或实物形式获得的。外国人
没有在中国对计划有贡献，那么不享受中国的补贴而掏高价买票也说得过去。
对印度人来说，门票的低廉，有利于本国人增加对国家历史与文物的了解和保
护。这个比我国现行高额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门票阻挡公众好得多。
但是印度向来以市场经济价格发工资，这么做除了明着宰外国来的游客，没有
其他说法可以解释的。与中国不同的是，据说这些门票收入的一半归景点所在
地的政府所有，另一半上交政府的印度文物考古局。景点管理和工作人员的工
资、福利全部由政府发放，不从门票收入中截流。这个经验也堪为中国借鉴。
印度各地小贩与中国一样，是漫天要价的。不就地还钱就亏了。一张泰姬陵明
信片，喊价10卢比，看你没有反应，马上就是5卢比。从停车场到泰姬陵还有
一公里多的路，小蹦蹦司机喊价100卢比，看你无动于衷，马上就说50；旁边
马上有人插了一杠，说只要10卢比。说明这个价格真是没谱。泰姬陵里面的导
游要价也是如此。国人去印度不可不知。小店买东西找零也有欺诈，我在尕尔
康达就被蒙了近50卢比。还有人被少找了5卢比6卢比什么的，店员理所当然
将那些作为自己小费回扣了。热心揽客的导游总是很权威地对新来的游客说，
“Come跟我来”。你要是以为那是管理人员而真跟上去就上当了。当他对你解
说这个景点时你还没有决定是否要请他导游，那么只要再说下去，你就是不想
掏钱。也肯定得掏钱给他了。
一则是宝贵的历史遗产，二来是财路，进入泰姬陵看来比入机场安检还严格。
摄像机和移动电话一概不能带进，食物也不行，只有水可以。有金属探测器进
行检查的。进去后我换胶卷时发现，小包里遗留了一根巧克力没被发现。于是
跟复旦的华民兄二一添作五，也算是故意犯了印度政府的一回忌，倒不算是对
泰姬陵和印度文化历史的不敬。
德里到阿格拉一路，几乎没有工业的痕迹。但是到斋普尔（Jaipur）的路上，感
觉这一路也算是印度的工业走廊，大货卡车和集装箱车也能看到不少，路边印
度国内的和外资企业不少。作为沙漠邦的特色，在这一带，路上经常可以看到
骆驼拉车和大象驮物的场景。
印度一般制造业还是很薄弱，沿袭了英国留下来的惯性。英国在失去美国后，
需要一个替代的市场和原料供应地，发展工业就是直接与英国自己争利，是不
会被允许的。到现在，印度除了纺织服装业和制药业和少部分的工业制造业部
门，其他还不太行。印度的手机使用率也在提高，据说许多手机是从中国进口
的。中国的一般制造业，基本是劳动力密集型，因此给城乡富余劳动力解决了
许多就业机会。相比之下，印度的高技术产业，对就业的拉动还是相当有限。
因为为之配套的，主要是高端的服务业，用人还是不多。看着印度如此庞大的
失业无业而且一生就是好多个甚至十来个的人口，给这么多的人口提供就业，
简直是一个mission impossible，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印度，骑自行车的也很多，自行车的广告也真不少。这显然是印度百姓收入
比较低的反映。在中国，自行车畅销时，还是短缺经济，无需打广告。而人均
收入提高后，自行车依然好销，但是利润薄，也打不起广告了。在印度，自行
车还是许多贫困老百姓的交通工具。说到广告，在印度十天，看到了两则关系
到中国的广告。一个是联想公司在印度航空公司杂志上的电脑广告。在印度熟
悉高科技的人群中，联想还是颇有名气的。另一则是影星成龙为印度巴贾济摩
托做的广告。一是中国人掏钱给了印度人，另外一则是中国人挣了印度的钱。
据说还有海尔在印度做了广告，但是我没有看见。这反映的现实是，中国和印
度间的交往还不多。
斋普尔是拉贾斯坦邦首府，城边上有一个水上宫殿，遥望则很诱人。近观则一
池污水，臭味熏天并漂浮有垃圾和动物尸体。如果能够引进活水，整修一下周
边环境，倒还是不错的休闲景点。不过得看公共财政是否有预算了。
斋普尔山上的琥珀堡，倒是蔚为壮观，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因为拉贾斯坦西
部是沙漠地貌而人口较少，东部人口密度大概也不太高，从德里过来一路是热
带稀树草原地貌，没有了阔叶林，树木也是稀稀拉拉的，草甸子是一丛丛的，
跟中国西北差不多。因此，到山上的游客简直寥若晨星。我们去时，无非数百
人在面积巨大的城堡里，简直跟没有什么人一样，很清静。没有了其他地方和
其他景点的人头簇拥状况，空气又好，我们这才第一次在印度可以很舒心地观
赏古迹和周边的风光。华民感叹说，在印度，人少的地方就好。李罗力补充
说，人少的时候，城市面貌也很好。他说的是，我们为赶路，天不亮就动身，
一路城镇静谧安祥，让人感觉不错。到大白天，各处满街人头簇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拥乌压压一片
时，人们就没有那么好的感觉了。
城里的市政宫City Palace，建筑风格颇有欣赏价值。这是土邦王昔日的宫殿，
1947年印度独立后，实行民主政体，土邦王被废。他108个嫔妃被遣散，退位
后的土邦王依旧居住在那里，不过只留下一个老婆。
在印度各地参观游览时，我最有感慨的是，各景点和历史遗迹、博物馆等，总
看到一队队的小学生和中学生去参观。固然从统一的校服和学生带的装备上可
以看出是富家子弟还是一般家庭的子弟，但是组织孩子们多了解自己国家的文
化和历史，总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
●印度的咖哩
印度来回十天，体重下降1公斤。本来在80公斤以上，回来就是80公斤以下
了。有朋友说，才十天就有如此业绩，倒着实不错。虽无意减肥，却意外有此
收获，也算是无意插柳之举了。
凭良心说，倒不全是印度咖哩味浓重的饭菜不太合中国胃口的缘故，从离开海
德拉巴到德里这几天，天天披星戴月出门折腾，缺乏睡眠而且中午往往没有饭
吃而用乾粮、巧克力和花生豆、豆腐乾等对付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据在德里工
作的中国公司人员说，全德里不过几百中国人，就是想吃地道的中国饭，也没
处找去。不像纽约伦敦巴黎等国际大都会一样，到处是中餐馆。
咖哩是香料。当初葡萄牙人达伽马发现绕过南部非洲好望角到达印度的航道，
目的就是想绕过土耳其人等的中间盘剥而直接从东方获得香料和丝绸瓷器等。
咖喱大量产在印度，印度的餐饮在全球素以咖哩着称。我们去了，也就只得领
教了。
印度的咖哩菜，将蔬菜或者肉类煮成一锅糊，你根本无法看清是什么料，只好
稀里糊涂地吃。米饭里有咖哩，蔬菜里有咖哩，汤里有咖哩，甚至色拉里你要
咖哩也可以。早知道印度的咖哩特点，就怕万一受不住而带了点方便面，而且
怕没有碗，特地买了两个碗装的方便面。在孟买就节约了会议主办机构的一顿
饭，几个用方便面对付了一顿。榨菜、火腿肠什么的跟着猛招呼。好歹算给嘴
巴和肚子放了一次咖哩假。
到了德里，在中国研究所，第一次喝地道的中国茶，印度人跟了英国的习惯，
茶里放糖的。到中国这样沏茶，还不给茶客骂死？中国研究所毕竟知道中国的
饮茶习惯，用绿茶泡在瓷杯里。可惜杯子太小，也就是酒鬼用的大酒盅那么
大，很不过瘾，有点日本茶道的意思。因此喝到地道的中国茶，还算是沾了华
民的光。他带了个保温杯，用红茶沏着，到阿格拉路上倒了点出来给我，真叫
一个过瘾。可惜也就蹭了他一次茶。
李罗力教授的一个朋友在中国驻印度的公司工作，知道他再度来到印度，又请
他吃饭，我们都跟着沾光，到印度的第八天上，我们终于天可怜见的吃了一顿
地道的中国饭。老板是四代在印度定居的香港人，能凑合说普通话，能够在德
里保持如此中国特点的中国餐馆，确实难得。难怪印度中上层人士在这里吃饭
的很多。印度人虽然习惯吃咖哩饭，中国饭也是他们非常爱吃的。在印度来去
十天，我记得的合口茶饭也只有上述的各一。睡不好，吃不好，那不就自然减
肥了？
在印度最后一顿饭，是在麦当劳吃的，在德里闹市Connaught Place。原因是到
印度这些天，还没有上过印度的街，得去感受一下城市。根据导游书介绍，那
里也不是印度老百姓去的地儿，主要是外国人和游客。相当北京王府井或者燕
莎，或上海南京路。可是两眼一抹黑，时间又紧，第二天凌晨4点就得起床收
拾行李上机场，到哪去找印度大众去的地方？就是它了。不也是印度德里吗。
先吃后逛。麦当劳以牛肉汉堡着称于世。可是印度人不仅许多吃素，吃肉的，
除非穆斯林，一般人也不吃牛肉，因为印度有神牛。前些年英国出了疯牛病，
大量宰杀与疯牛在一起的牛，印度还有人说，可以进口来放在印度终养天年
的。
你想，在神牛的国度，印度的穆斯林与印度教徒起暴力冲突时，就曾强迫印度
教徒吃牛肉来恶心他们。要是老麦敢在印度让人吃牛肉，那不等于自己找抽？
好歹印度人无论穆斯林还是印度教徒，如果吃肉的话，鸡肉都不忌讳。于是老
麦在这里只好卖鸡肉堡了。不过麦当劳还是到什么山唱什么歌的。比如在中国
的所谓“巨无霸”，英文无非是“大汉堡”而已，却弄出了个如此夸张的名
字，是否为迎合中国什么都讲究个大的心理偏好？比如大批判、大跃进、大联
合、大检查、大整治、大清理、大整顿、大清查、大落实等等，等等的。在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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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同样大小的鸡肉汉堡，被定名为“土邦王Maharaja”，也大致可以说是
“大王”的意思。还是夸张了。不过倒是迎合了印度人的习惯。
印度人嗜甜，在麦当劳看见四个络腮大胡子缠着头巾的锡克人，如学童那样手
执冰淇淋圆桶表情惬意地舔食的时候，觉得那场面既是有趣，也是可爱。为此
我带去的水果糖和巧克力送学童，路上的孩子、印度朋友的孩子，总是很受欢
迎。
印度，一个让人走进历史的国家，一个在网络信息时代焕发新的活力的国家，
也是一个充满混合在一起的矛盾而让人难以一下子看清的国家。
original link
http://www.china-village.org/ReadNews.asp?NewsID=4301&newsnameID=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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