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士的记忆马上就被拽回29年前。
1975年,中国登山队在珠峰顶竖立了测量觇标,采用三角测量方法测定了珠峰高程,当时得到的“雪面高度”(即包括峰顶冰雪层的厚度)是8849.05米。“那时我想减去覆雪的厚度,不正是珠峰岩石山体的高度嘛?于是让潘多这位女登山队员用直径4到5厘米的木头杆子插进雪层,到插不动为止,测得深度为92厘米,于是有了珠峰高程采用值8848.13米”。今年70多岁的陈院士忍不住说:“现在看起来这真是可笑!因为事实上相对疏松的雪层下面应该是坚硬无比的冰冻层,潘多当年很可能没有插到岩石层。”
1992年,乔治·普瑞迪带领的意大利科学家和登山家来到中国。意大利登山家在峰顶再次设立觇标,测得雪面高度之后,那位意大利壮汉拿只有拇指粗的钢钎使劲插进雪层直到插不动,测得厚度2.55米。从1975年和1992年两次测珠峰峰顶雪深结果来看,相差1.63米。陈院士说,高山测量技术发展到今天,测量珠峰的关键已经集中在顶峰冰雪层的厚度问题,只有攻克这个难关才能有质的飞跃。
长期以来,世界上许多国家都在关注着珠峰的测量。从19世纪中期一直到20世纪末这150年的时间里,重大的测量事件几乎每隔20年左右就要发生一次。尤其是1975年之后,这个频率大大加速。而中国自1975年之后从未进行过相同规模、独立进行的官方测量。
1999年5月,美国“千禧年珠峰测量”计划顺利实施,张江齐等中国学者作为合作方在北坡脚下给予协助,并提供部分参考数据。6个月之后的11月11日,这个计划的总策划人和组织实施者、美国波士顿自然博物馆名誉馆长,89岁的布兰德福特·沃斯本在美国国家地理学会的年会上宣布测量结果是8850米。这个结果当时就被国家地理学会接受,理由竟然是:“它来自最具可信力的、完完全全地在世界之巅进行的测量。”布兰德福特·沃斯本向路透社强调“得到了中国国家测绘局‘热情的承认’(enthusiasticapproval)”。但是,国家测绘局把这个数值视为“科研成果”,也就是说,中国政府没有正式承认“8850米”。
“30年了,希望中国在国际珠峰测量事务中的失语就此结束,中国人若要拥有自己的话语权,就得再次到峰顶测量。”几天前,记者从有关部门获悉,国家已拨出专项资金,计划组织中国登山协会和国家测绘局的专家,联合于明年——中国大规模珠峰测量30周年,对珠峰进行第二次国家级海拔高程测量,其结果将作为中国官方数值向全世界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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