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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会为我的工作而感到骄傲。
在这个星球上,我是一名伟大的教师,负责这个星球的幼儿启蒙教育。我总是能给我教过的孩子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在我教过的学生中不乏有成就者,星球最高议会的2000名议员中就有5名是我的学生。他们还时常来看望我,我也会给他们讲他们小时候的事。
今年我已经是快70的人了,但我很喜欢孩子,喜欢他们稚嫩的眼神,看着他们无忧无虑地一天天长大,我也会觉得很快乐。
然而就在我70岁生日时,我意识到我将会失去这份快乐。
就在那全球闻名的八星级酒店,我和我的议员学生们在空中漂浮着的K-108房一边欣赏夜空一边交谈。有报道说那天会有流星雨,我想这也许是上帝给我生日送来的祝福。
这时,保尔—我的5位议员学生中的一位,问了我一个问题:“老师,我想就议会即将颁布的一项决议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其他的4个议员也都停止了谈笑,很严肃地看着我。
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
保尔继续说:“最新的研究结果表明,生物芯片技术已经可以应用于人类,我们计划在新生婴儿满周岁时便给他们植入芯片,这样可以大大缩短—甚至可以省去启蒙教育。这样便可以解决人类可供自由支配的时间太少的问题。”
“但是,”我打断了他,“你们怎么能决定孩子们的发展方向呢?”
“没有问题的。我们不会决定什么。芯片里只是一些语言文字、法律道德等基础信息,至于将来朝哪个方面发展完全由他们自己决定。”
“那孩子们的童年呢?”我在心里说。我看了一眼窗外的星空,一颗颗星星在夜幕中闪闪烁烁,多美的星空啊!我不禁想起小詹尼来,他说上帝看了安徒生的童话后哭了,落下的泪水便变成了星星。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听到这么美妙的话语。
保尔似乎看出来我在走神,他轻声地说:“老师,你觉得如何?”
“哦。”我缓过神来,“听起来不错。”
保尔紧接着说:“不过这也不是简单的事,不只是技术上的问题,包括这些孩子们的教育,以及芯片应用方面的法律等等都是很难办的事。我们花了大量的时间才……”
“那是你们的事!”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保尔很吃惊,因为我一向很少生气,说话总是带着温柔与关切。
我也意识到保尔的吃惊,又问了一句:“那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保尔这才小心翼翼地说:“还好。”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蛋糕,房间里的气氛又活跃起来。灯光熄灭了,烛光映着我们每个人的脸。
“来,大家一起吹蜡烛!一、二、三!吹!”
烛光灭了,天花板上泛出柔柔的光线,好像月光洒进了屋子。
服务员甜甜地说:“还有一分钟,美丽的流星雨就要出现了,祝您生日快乐,也祝各位开心!”
流星雨很准时地来了。满天的流星像极了上帝掉下的眼泪,真不知是什么故事让他如此伤心。
就在第二天,我收到了一条消息:我所在的学校的孩子们将率先接受芯片移植!
“不是说只是婴儿吗?”我只是愣愣地对自己说。
我一下子就病倒了。
医生检查不出我得了什么病,只说让我注意休息。
我知道我是病在心里。这几年里支撑我的一直是我所喜爱的孩子们,送走一批又迎来一批。孩子们的笑声,孩子们幼稚可爱的言语支撑起了我的生活,而现在,我生命的支柱已经轰然倒塌,这怎不让人悲痛欲绝。这时我才发现我原以为坚强的生命原来是那样的脆弱,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还是一天天地虚弱下去,到后来只能坐在漂浮椅上。
有一天詹尼来找我,我似乎一下子又有了力量,赶忙给他冲咖啡。他说不用了。他马上就要参加半年的培训,然后开始自己的生活。他想成为保尔那样让人景仰的、有作为的人。最后他祝福我早日好起来。
“我会想你的。”他说。
我手中的杯子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眼中顿时充满了泪光。这还是我的詹尼吗?还是那个相信上帝会哭的小詹尼吗?
我最终还是无可救药地崩溃了。
就在最后的时光里,我仿佛看见我的孩子们。我向他们招手,呼唤他们的名字。可他们都不理我,一个个地离我远去,就像那天的流星般消失在天的尽头,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保尔抓住我的手说:“您是我一生中最伟大的老师。议会已经授予了您22世纪百大名师的称号,您安心地去吧。”
我吃力地转过头,看着保尔说:“这个世界,不再需要……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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