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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淡化工程总部。
我看着从管里流出的清澈的海水,心头有一种可怕的预感,难道水真的快枯竭了吗?无法想像。前几天某电视台披露,继陆地淡水枯竭后,海水也面临着同样的危险。这几天,到处人心惶惶。好在“世界水资源保护组织”理事长Mr Morisin 否认这一说法,才平息了风波。可是,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显示屏上是Mr Morisin。
“Mr Morisin,有什么事吗?”
“请马上赶到总部大厦。”
于是,我开着太阳能飞车往总部赶去。阳光很好,心中却有一片阴云。
不到5分钟,车子来到了一幢白色的高大建筑前,经过1秒钟的“确认”后,门开了,车子驶进了明亮而肃静的前厅。我下了车,径直往理事长办公室走去。在我身边,一条阴冷的通道向远处延伸,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走到那扇门前,门自动开了,一位英俊、睿智的人站在一个大屏幕前。我叫了一声“Mr Morisin”,他转过身来,表情凝重地对我说:“哦,你来了……最近的传闻听说了吧?我要告诉你—那是真的。”
“嗯。”我并没有十分惊恐,因为在我接到他的电话时就有了心理准备,并且我的职业造就了我的冷静。
“Mr Shally,请你认真听好我所要说的每一句话,这是非常机密,非常重要的。”
“我明白,请指示。”
“听着,我们的水已经不多了。科学家一直都在努力研究水的再生和循环,可是你知道,世界上每天的用水量实在太大,而宇宙移民工程还没有完成。资源有限,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不出一个月,情况就会更明显地暴露,那时候,暴动、混乱会同时发生,后果太可怕了……”说到这里,Mr Morisin激动了,恐惧与不安在他的脸上蔓延。
“我能做什么?”我明显地感到这事多么严重,多么棘手。
“现在,我也不确定那样做会不会有结果,但我别无选择。我要你回到过去,确切一点是1900~2500年之间的时代,去考察那里的水资源总量和更新周期等一切与水相关的资料。也许我们可以得到些什么!”
“明白……”但是我忽然又觉得不明白,“穿越时空的机器不是还在研究阶段吗?”
“不,它已经初步研制出来了。”他解答了我的疑惑,“但只有一台,并且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可能复制,因为它的能量消耗太大。时间不多了,你必须快去快回。记住,能量只可供来回一次。”
“明白!我会全力以赴的!”此时,我深刻感到了责任的重大。
旁边的墙壁上开了一扇门,一台从未见过的机器出现在眼前,我走进去,按下了启动按钮。Mr Morisin向我挥了挥手,我也挥了挥手,之后我看见他转向那个大屏幕,一个人正焦急地嘟囔着什么。
慢慢地,我感觉到我正随着时空机飞速运动,一个圆形仪表的指针在逆时针旋转,从5000年到4000年到3000年,最后渐渐停在了2000年,透过屏幕我看到了外面的景物—那是只在历史书中出现过的,现在我却置身其中—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种什么样的心情。舱门缓缓打开,我颤抖着走出去,将时空机隐了形,然后带着一些轻便的仪器开始研究。
我来到满是农田的地方,这应该是乡村。农田里,秧苗在水里摇晃;旁边,一条小溪向前奔去。可想而知,这个时代的水资源还是丰富的。前面有一些房屋,一个妇女正在洗菜,水哗哗地从水龙头里冲下来,渗入土里。我激动极了,简直不敢相信她可以毫不在乎地让水白白流掉。我冲过去,大声对她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浪费水,水是很珍贵的,它就快枯竭了!”我并没有意识到此时是2000年,而不是5000年,用“快”似乎是不可信的。于是我被那人嘲笑为疯子,她说地球上水多的是,白流这么一点点算不了什么。我真想辩驳,但喉咙像被卡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带着些许的悲哀来到了城市,期待城市能给我些安慰,但我失望了,城里人不但浪费水,还污染水。我激动地朝他们大叫:“不要浪费水,水快枯竭了,不要……”于是我成了众所周知的疯子、狂人,接下来,我被关进了拘留所,理由是我“散布谣言,蛊惑人心”,但五天后,他们又把我放了出来—整天听着个疯子说疯言疯语是很烦人的。
这时候,我已离开两个星期了,我回到时空机,整理好这些天搜集的资料,然后按下了启动按钮,看着外面的事物一瞬间消失。表框内,指针顺时针旋转着,从2000年到3000年到4000年,最后又回到了5000年。
走出舱,我惊呆了,到处一片狼藉,死一般的沉寂。不容多想,我朝总部飞奔而去,在我离开的那间屋子,我见到了奄奄一息的Mr Morisin。
“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了?”我扶起他,语无伦次地问着。
“太晚了……你回来得太晚了……两个月前,你刚离开时,就已经发生了暴动……”
“什么?两个月?我才去了两个星期呀……”我无法相信,但很快又明白,时空旅行是有时差的。
“Mr Shally,其实你不应该回来的……”
“不,我是一定要回来的,我还要向您汇报……”我已经红了双眼。
Mr Morisin微笑了:“那好吧,你汇报吧……”
“2000年……地球水资源相当丰富,海洋、湖泊、河流大量存在……降水量也很多……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水被肆意浪费、污染……太令人痛心了……”
语未完,Mr Morisin手已冷。
放下他,我向外走去。外面空无一人,冷落得让人窒息。我向前走着。
三天后,我倒下了,流下一颗晶莹的泪珠——也许,这是地球上最后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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