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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试验
21世纪中叶的某一年夏天,地球赤道附近的大片地区一直干燥少雨。
终于有一天,气象卫星传送的图像表明,一股暖湿气流正向撒哈拉大沙漠缓缓移动,由此将带来一阵降雨过程。尽管经过几十年不懈的治理,撒哈拉大沙漠已经摆脱了荒芜的面貌,出现了一片片新的绿洲,但罕见的雨水毕竟还算是老天珍贵的赏赐。
于是,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热切地期待着大雨的降临。
此刻,一架小型运输机正在大沙漠上空盘旋着。除了驾驶员之外,机舱里只有两名乘客—一家跨国公司的老板霍勒和“生物传递实验室”的主持人帕尔斯。
面目斯文、大腹便便的霍勒坐在窄小的座椅上感到有些不舒服,不过当他透过舷窗俯瞰连绵起伏的沙丘时,心里还是涌出几分激动和欣喜,因为他知道在沙漠和绿洲的下面埋藏着什么,而那些东西将给他带来巨大的财富。几年前,他曾试图花巨资买下沙漠的大部分区域,可是遭到了拒绝。“然而现在—”他想,“只要帕尔斯主持的试验获得成功,自己的目的恐怕轻而易举就可以达到了。”
当然,对于试验能否取得满意的结果,霍勒也不免有些忧虑。于是他转过头来,看了看神情平淡的帕尔斯,“假如雨水没有如期到来,事情会怎么样呢?”
“温度和湿度是生命成活的必要条件,没有雨水的帮助,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徒劳的。不过—我为这次试验作了足够的准备,事情将会按照我的设计顺利地进行,您尽管放心吧。”帕尔斯的目光最终落在机舱中的一只白色塑料桶上,“我要向世人证明,我才是这个领域里最杰出的。”说着,他操纵遥控装置,把白色塑料桶输送到机身下部的一个喷洒口。很快,塑料桶盖自动开启了,一些颗粒状的东西顺着喷洒口滑落下去,在半空中形成一条雾状的长带,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久,阴霾遮蔽了撒哈拉大沙漠的大部分地区,雨水也淅淅沥沥地飘洒起来。降雨持续了五个小时,到半夜才渐渐停息。
在黑暗与寂静中,沙漠以及绿洲到处都流动着潮湿和温暖的气息。而此时此刻,无论草丛间还是沙丘下,无数幼小的虫子开始悄悄地蠕动起来……
一级恐惧
“种种迹象表明,一场由蝗虫引起的灾难正在形成。”在国际灾害监测中心一间安放着各种分析仪器的办公室里,研究员金义峰指着大屏幕上映出的图像,向在座的专家和记者介绍说。
屏幕上的图像不断变化着。人们看到,漫天飞舞的蝗虫如同乌云一样遮天蔽日,有的体形大得令人难以置信。它们掠过种植着农作物的田野时,那里顷刻间便呈现出一片荒芜;它们飞过茂密的丛林后,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便因失去水分而变得干枯起来;它们还侵入人们居住的房屋,待离去后,留下一片片斑驳的痕迹……
“我们已经向有关国家和地区发出了灾害*,”金义峰接着说,“可惜他们对如此大规模的侵袭显得无能为力。”
“真不可想象,小小的蝗虫居然有这样大的破坏力。”一位年轻记者摇着头感慨道,“其实据我所知,用化学杀虫剂就完全可以对付它们。”
“已经试过了。”头发花白的生物学专家托尼先生目不转睛地望着大屏幕说,“有的国家甚至动用了空军的战斗机来喷洒药物,可是毫无效果—看来那些蝗虫具有极强的抗药性。”
“那就加大药物的浓度。”
托尼先生转过头,看了看年轻记者:“那样做会有极大的危险,如果不能摧毁蝗虫却伤害了别的生物,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何况,我们现在面对的蝗虫是前所未见的—”
这时,屏幕上映出了一段恐怖的画面—成千上万的蝗虫显然在袭击一个牧场,它们密密麻麻地攀附在一只只牛羊身上,贪婪地叮咬,直至那些牛羊痛苦挣扎着倒在地上,渐渐停止呼吸。
许多人都被这样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有人忧心忡忡地把目光转向托尼先生:“您是这方面的权威人士,在您看来,这些蝗虫究竟怎么了?”
“也许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它们的基因发生了某种变异,因而改变了以往的习性,以致可以吸取其他动物的血液来补充自身的水分和营养,并且加快了整个群体的繁殖、壮大能力。”托尼先生声音低沉地回答说。
年轻记者沉默片刻,脸上忽然露出惶恐的神色:“照此说来,它们也有可能袭击人类?”
“不错,我们确实接到了这方面的报告—”金义峰这时用遥控器关掉了大屏幕电视,“后面的图像恐怕不需要再播放了,那情形简直令人惨不忍睹。据说在许多遭受蝗灾的地区,人们已经被迫逃离家园了。”
“这就是说,如果不能及时制止蝗灾,将会有更多的受害者?”记者追问道。
金义峰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这场灾难吗?”
“托尼先生已经决定和我一起带领一个调查小组到受灾地区去采集蝗虫的样本,只有对它们进行检测分析以后,我们才能制定相应的对策。”
“那不会有危险吗?”
“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就会有更多的人陷入危险之中。”托尼先生义无反顾。
非常发现
调查小组乘坐直升飞机赶到撒哈拉地区的一个牧场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尽管灿烂的夕阳辉映着广阔的牧场,但是人们看到的却是一片凄凉的景象—干燥的热风吹拂着空旷的房舍,光秃秃的树木在风中无力地摇动;整个牧场仿佛遭受洗劫一般,人们来不及带走的箱包、电器以及玩具七零八落地散布在屋前、路边;此外,到处都有牛羊干瘪的尸骸,甚至还有儿童的躯体……
不难想象,这里的人们是在仓促之中撤离的。
为了防止意外事情的发生,调查小组的成员都穿上了密封的防护服。他们还带来了必要的检测仪器,以便尽快解开怪异蝗虫之谜。
虽然大批的蝗虫已经迁移到别的地区,但是找到活体样本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工夫。很快地,在靠近输水管线的潮湿地带,调查小组发现了无数蝗虫的幼体—它们层层叠叠地聚集在一起,似乎静静地等待着长大、成熟。而它们一旦发育成形,新一轮的灾害又将是无法避免的。
检测实验室就设置在狭窄的机舱内。大小各异的仪器和花花绿绿的导线占据了大部分空间,而闷热的空气更使得人们挥汗如雨。尽管如此,托尼先生和金义峰还是一丝不苟地工作着,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着怎样的责任。
经过对蝗虫的解剖和DNA检测,他们果然有所发现。尤其是在使用可以清晰地拍摄单个基因的显微镜—近场扫描电镜,对蝗虫的基因序列进行仔细分析以后,他们找到了一种特殊的物质—他们称它为噬血基因。这就不难解释蝗虫为什么会袭击动物和人类了。然而让他们困惑的是,这种基因原本是蚊子才具有的遗传密码,现在怎么进入了蝗虫的细胞核呢?
难道是蝗虫受到了蚊子的叮咬?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快被排除了。假如蚊子的叮咬可以传递噬血基因的话,世界恐怕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千百年来蚊子一直存在,人类或动物却没有因为被叮咬而改变习性。
那么,还有另一种解释—噬血基因片段是被有意植入的。这就是说,眼前的怪异蝗虫已不是依照自然规律而繁衍生息的物种了。
研究进行到深夜时,托尼先生和金义峰还在蝗虫体内检测出排解药物毒性的物质。“难怪杀虫剂对它们毫无作用了。”金义峰感慨地说,“也许这种特性也是从蚊子那里获得的,因为看上去弱小的蚊子其实具有极强的抗药性。”
托尼先生点头表示赞同,而后又不无忧虑地说:“现在的问题是,无论剔除噬血基因还是抗药性,都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我们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来阻止蝗灾的继续蔓延。”
金义峰思索了好一阵,说:“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设法减弱蝗虫群体的破坏力。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奏效—”
就在托尼先生准备与金义峰深入探讨时,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托尼先生拿起听筒,线路另一边传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托尼先生,想不到吧,是我给你们制造了麻烦。其实,我只想证明我是最杰出的。现在你得为当初的选择付出代价了—我已经听到很多人在抱怨你们的无能了。除非你作出妥协,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哈哈……”
电话挂断了。
托尼先生神色黯然地放下了听筒。他猛然明白了这场飞蝗之灾的由来,而且也猜出打来电话的是什么人了……
贪婪的心
在一家灯红酒绿的餐厅里,霍勒和帕尔斯正在为他们的成功而举杯庆贺。
帕尔斯喝了很多酒,他的思绪也因此而飘飘然起来。他认为自己俨然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至少应该替代在生物研究领域赫赫有名的托尼先生而赢得人们的特别尊重。眼下扰乱地球许多地区的怪异蝗虫,正是他的“杰作”。
原来几年前,帕尔斯和金义峰都是托尼先生的助手。他们的研究小组在生物学领域创造了许多令人瞩目的成绩。只是有一次,在评选年度科学成就奖的时候,托尼先生推荐了金义峰。帕尔斯对此十分不满,而托尼先生告诫他说:“你有些浮躁和贪婪,对一个严肃的研究者来说,这是不可取的。”帕尔斯表面上没有反驳,可内心却埋下了嫉妒的火种。所以当霍勒提出与他合作时,他立刻就答应了。他离开了国际灾害监测中心,来到霍勒为他建立的“生物传递实验室”,开始了特殊而神秘的研究工作。他认为,如果不能制造轰动的事件,他就很难受到别人的重视。在他看来,只要能够成就名声,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做的。
在了解了霍勒打算拥有撒哈拉大沙漠的动机以后,帕尔斯几乎竭尽全力。他做了大量的试验,最终确定将蚊子的某些基因片段植入蝗虫的DNA中,从而使蝗虫具有了蚊子一样的吸血习性和抗药性。不仅如此,他还给培养的蝗虫胚胎注射了促生基因,以使它们能够迅速长大,并且具有极强的繁殖能力。在实验室里,他曾经看到,几十只一组的蝗虫,竟然在一夜之间繁衍出成千上万的幼虫。他为此而欣喜若狂。
此刻,虽然坐在酒桌前,他的目光仍不时瞟一瞟不远处的电视屏幕。当目睹大批的村民惊慌失措地逃离家园的镜头时,他的心里毫无怜悯,倒是有几分庆幸。他暗自想:“托尼先生,现在你该知道谁是最棒的了。”
霍勒这时也喝得面色赤红,他得意地认为,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了。他一直试图买下撒哈拉大沙漠的大部分地区,是因为那里蕴藏着大量的石油和天然气。在能源日益紧缺的年代,拥有一个巨大的油田,将给他带来难以估量的丰厚利润,甚至有可能让整个石油市场都会听从他来发号施令。他已经与几个受灾国家的政府机构取得了联系,谎称他有能力帮助他们彻底清除飞蝗之灾的遗患。在他看来,那些资金匮乏的国家一定急需让荒芜的区域和废弃的村落重新恢复生机,因而愿意接受任何资助,他正好借这个机会乘虚而入,占有那片埋藏着丰富黑金的广阔地区。
就在帕尔斯和霍勒都洋洋自得的时候,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而后低声说:“根据得到的情报,我们的对手已经在采取新的行动了。”
帕尔斯听着,不屑地撇撇嘴:“他们肯定是徒劳的。”
“但愿如此。”保镖模样的男人附和说,“不过,听说他们正在夜以继日地忙碌着,制造一种叫做‘狙击手’的东西……”
决战沙漠
“狙击手”其实是一种用纳米技术制造的精密的微型机器。尽管它极其微小,却具有超乎寻常的能力。在只有米粒一样大小的机身上,装有灵敏的探测仪、活动自如的羽翼、功率强大的能量转换驱动器和威力显著的微型炸弹。它可以钻进蝗虫的身体,从内部摧毁蝗虫的生命系统。“狙击手”还有一个更为绝妙的特性,就是能够高速进行自身复制——如果需要的话,在很短的时间内,组成庞大阵营的它们就可以整装待发了。
按照金义峰的分析,既要消除蝗虫的灾害,又不能给环境造成污染,最好的办法便是使微型炸弹直达蝗虫的体内进行攻击。而且最先要消灭的是那些雌性蝗虫,那样不仅会让蝗虫的阵营受到重创,也将使它们的队伍无法再壮大起来。同时,在蝗虫奔逃的路途上,还要再设置一道由次声波构成的屏障,以便彻底消灭那些残余势力。
次声波屏障原本是一些国家研制的防御型武器。尽管它使用的是低于人耳能听到的最低频的声波,却可以造*的中枢神经系统功能严重失调,以至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在金义峰看来,次声波既然能够穿透坚固的坦克钢板和钢筋水泥建筑物,对付小小的蝗虫应该是绰绰有余的。重要的是调整到适宜的发射功率,以免使参与围剿的人们受到损伤。
“狙击手”和蝗虫的决战是在一片沙漠绿洲附近进行的。那时,阳光炽烈,大地灼热,来势汹汹的飞蝗正疯狂地扑向一个村落。
直升飞机在蝗虫群体的上空将“狙击手”播洒出来,那些以太阳能作为动力的微型机器立刻冲入蝗虫之中。探测仪使它们能够迅速辨别出雌性蝗虫的气味,并引导它们果断地钻入一只只雌蝗虫的躯体,引爆一颗颗微型炸弹。片刻间,无数蝗虫像失去控制一样朝地面坠落下去。蝗虫也曾试图做出反击。可是面对“狙击手”坚硬的外壳,它们的牙齿和刺针都显得无能为力。
在“狙击手”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下,蝗虫的群体损失惨重。
当蝗虫的残余力量四处奔逃时,部署在周围的生化部队开启了次声波发射装置。穿透力强劲的次声波很快就发生了效力,蝗虫变得迷乱起来,以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翅膀,接着便如同倾泻的雨点一样纷纷栽向地面。
没过多久,灼热干燥的沙丘上就布满了蝗虫萎缩的躯体……
尾 声
几天以后,躲避灾难的人们终于返回了各自的家园。沙漠绿洲重又呈现出勃勃生机。
然而,国际灾害检测中心的专家们并没有感到如释重负,因为制造飞蝗之灾的两个家伙在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托尼先生和金义峰尤其懂得这意味着什么。
由于涉嫌破坏人类生存环境,国际警察组织向各国发出了“红色通告”:无论霍勒和帕尔斯在哪里出现,当地警方都有权立刻予以拘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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