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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家—谢 鑫
谢鑫, 1978年生于安徽霍山。人民警察,好舞枪弄棒,亦好舞文弄墨。1999年开始发表作品,迄今已在《科学启蒙》《少年文艺》《故事大王》等全国30多家儿童文学刊物发表科幻小说、童话、探案故事、惊险故事100余篇,共计50多万字。已出版科幻作品集《拳,妙不可言》(兰州大学出版社出版)和长篇科幻小说《魔星少年》(湖北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
一
H市新建的植物园内汇集了地球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所有植物,从远古时期的藻类、蕨类、裸子植物到高级阶段的绿色开花植物,应有尽有。这是植物学家利用基因复制技术制造的“魔术”。因而随处可见巨树和矮草和谐共处,高等植物与原始植物同沐阳光。
“天啦,居然有这么高的树!”秦娜在一个巨无霸似的大树前惊呼。李小果他们跑过去看,原来是一种叫鳞木的蕨类植物。
“原来是古代植物,稀罕!”李小果举起相机就拍,可惜“管中窥豹,只见一斑”。
“没劲。这些树老站着不挪窝,哪有霸王恐龙带劲。”柯育伟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草丛里嚷嚷,“累死了,坐下歇一会儿。”
“别坐!”李小果大喊。柯育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怎么了?有蛇?”
“植物园哪儿来的蛇。我怕草丛里有食肉植物,把你的屁股吃了。”李小果哈哈大笑。
“食肉植物?那还算植物吗?”秦娜问,“一般来说,具有制造养料的器官,如叶绿体,完全‘自养’的才叫植物。而动物能够运动和摄食,营养方式为‘异养’。”
“说得完全正确。”
大家回头,看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他接着说,“眼镜蛇百合、猪笼草、捕虫堇等食肉植物确实怪异,但它们还是植物。一来它们的细胞具有细胞壁,是植物细胞的特性,二来它们捕食小昆虫只为吸取氮元素,主要还是靠光合作用来生存。”
“叔叔,您是科学家?”秦娜走上前问。
“不是,我只是业余喜欢研究罢了。你们是学生吧?对植物有兴趣?”
“我对动物有兴趣,对植物没兴趣。”柯育伟插话。
“你喜欢吃肉,当然对动物有兴趣了。”李小果揶揄道。
“有什么呀,高级生物才吃肉呢。”柯育伟咂咂嘴,好像在回忆肉香。
“这位同学说得不错,处于食物链上端的都是食肉动物。植物是生产者,却位于最底层。”眼镜叔叔说。
他们正聊着,不远处的海生植物区有人惊呼:“来人呀!有妖怪!”
二
李小果拔腿就往那儿跑。大伙紧紧跟上。
人工模拟海滩边,一大片海带似的东西缠住了一只可怜的哈巴狗,狗的主 人—一位衣着入时的太太正在呼救。
李小果跳进海水里,双手抓住狗的耳朵想把它拽上来。但是那些海带缠得太紧了,小狗无法脱身。李小果想用手解开它们,刚接触到就感到一股刺痛从手指传来,整个手掌仿佛被电击中了。李小果一松手,小狗绝望地惨叫一声,被海带迅速地拖入海里。眼看着几个水泡翻出来,然后什么也不见了。
围观的游客都看傻了。
李小果呆呆地望着这片海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天!食肉植物!”柯育伟瞪大了眼睛。
“不像,水下捕食昆虫的狸藻也没这么主动呀。刚才的一幕简直是明火执仗。”眼镜叔叔说。
“我怎么看都觉得像动物。”秦娜说。
“快上来!”眼镜叔叔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对李小果喊,“那是变异生物,会袭击人!”
李小果刚回到沙滩,那片海带就回来了。它们气势汹汹地升出水面,在泛着白沫的海水里隐约可见那只小狗的白骨。
“吓死我了。”李小果劫后余生般长出一口气。
“快通知管理处,说海生植物区有变异的食肉生物。”
三
简直是一团糟,新建的植物园居然有伤害游客(目前只是游客的宠物)的食肉生物。植物园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大伤脑筋——这事要是传出去,植物园还不得关门大吉?
“必须查清这种生物的来源,然后消灭它。”眼镜叔叔严肃地说。
没多久,科学院的工作人员和警察在市长的指示下组成专案组悄悄进驻植物园,对已经封锁的海生植物区进行全面的搜查。奇怪的是,那个肇事的杀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几天后,连权威植物学家也否定了植物园内有食肉动物的事实。
“太奇怪了,怎么就没了呢?”李小果说。
“那天我们亲眼看见它吃了小狗。它的体积又不小,能藏哪儿去呢?”柯育伟也纳闷。
“它不是藏起来了,就是伪装了样子。否则,不会在众多的科学家眼皮底下溜走的。”眼镜叔叔分析。
“秦娜,那天你说它像什么?”李小果突然问。
“像动物。你们没见它扑食的样子多凶猛吗?”秦娜说。
“有了!你们注意过没有,园长说,连权威植物学家也否定了植物园内有食肉动物的事实。食肉动物!他们想的和秦娜一样,以为捕食小狗的是一种动物,而在植物园内当然搜查不到动物了。但如果它是一种植物呢?”李小果问。
“不可能。食肉植物只会诱捕,不会那样主动捕食。” 眼镜叔叔说。
“是不可能。但假如它在捕食时是动物,而在躲避时是植物呢?”李小果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
“你是说,它可以自由地变成动物或植物?这太荒谬了。动植物的“分家”是生物进化史上的第4次大分化,早在6亿多年前就已结束。目前尚存的眼虫,又叫裸藻,具有‘动物植物双重性’,它使许多科学家相信,动物与植物有着共同的祖先——它很可能就是与眼虫类似的、某种生活在远古水域中的单细胞原生生物。”眼镜叔叔果然博学。
“裸藻?为什么不会是它?那东西不像海藻么?”李小果反驳。
“可裸藻是单细胞原生生物呀,它能高级到捕食哺乳动物的程度?”
“总之,我们有必要再去一次,搞个水落石出。”
四
夜幕降临,海水在“人造潮汐力”的牵引下不断地走上海滩,又退回原位。虚拟月光温柔地将银色月华撒在沉睡的海面。幽暗神秘的气氛仿佛回到了6.8亿年前那个历史性的时刻。
近海区,一串气泡翻出水面。接着,一大片蠕动的暗色丝状物像漫步的八脚章鱼迅速地靠近一只孤单的独木舟。独木舟里一头小猪正在左顾右盼。它哪里知道巨大的危险正在向它逼近……
丝状物开始攀援独木舟,无声无息,却恐怖至极。很快,四周布满了它的须脚,它们几分钟便占领了独木舟。小猪在它的怀抱里凄惨地嚎叫,但海面上寂寥无声,没有人可以回答它。
小猪的白骨出现在独木舟里,舔完了最后一滴血迹的丝状物心满意足地撤回去。它晃动无数的触须,慢慢沉入幽深的海底。
猛地一道强光打穿了海底世界,它被暴露在其中一览无余。一张金属丝网迅速合拢将它罩住,它惊慌失措地乱扑乱撞,但毫无作用。它被抓住了,成为别人手中的猎物。
五
“瞧,它的身体变绿了。”李小果凑到大玻璃缸前看水里的生物。
“它现在是植物了。难怪我们发现不了它呢。”科学院一位资深教授感慨地说。
“虽然我们否定了它是裸藻变异的物种,但事实证明李小果同学的大胆设想是正确的。这个纷繁复杂的宇宙还有很多的奥秘,我们的认识还需要深入呀。人类如果对已知的知识抱有定式思维,那么许多显而易见的真理就在我们的鼻子底下溜走了。”另一位专家说。
“太奇怪了。它有智慧,结构高级,却既是植物又是动物。哈,我对生物又有了新的认识。李小果,你太厉害了。”眼镜叔叔说。
“哪里。我知道的还不及您的一丁点呢。关于动植物,我还要从头学起。”李小果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
“我也要学。”柯育伟说,“没准以后我也能发现什么稀奇的外星生物呢。”
“你呀,做梦发现吧。”秦娜给他泼凉水。
“苯环结构的发现者德国科学家凯库勒就是做梦做出来的天才。谁敢说我不是凯库勒第二呢?”柯育伟说。
“对,没有不可能的事。”
大伙一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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