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激动。
根据悉尼皇家植物园的开花记录,北京植物园的研究员们推算19天后将是它的盛花期。
在等待了7年又3个月后,“牛魔王”终于到了谈婚论嫁的时节。
那股味道让人想起唐山大地震后废墟掩埋下的亡者
此时此刻,远在亚欧大陆西端的“新娘”还处于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阶段。在这座建于18世纪的爱丁堡皇家花园,泰坦魔芋同样是国宝级植物。这种珍稀植物是评价一家植物园品级的重要指标。郭翎表示,另外两种“旗舰植物”分别是号称“永不落叶”的千岁兰和拥有世界上最大种子的双椰子。
在她的积极提议下,正在北京植物园访问的史莱克莫尔定下了这门跨国婚姻。这两家植物园是非常亲密的合作伙伴,去年还签署了合作文件。
虽然素未谋面,科学家相信它们会“臭味相投”。这种招牌气味主要是为了吸引食腐昆虫前来授粉。
除了拥有吸引昆虫的法宝,泰坦魔芋还进化出一种本事——雌花先开,完全闭合后雄花才开,防止自花授粉。“这是一种进化中的杂交优势,”郭翎解释说,“就像人一样,离得越远的结合,后代越聪明。”
5月27日下午3点,“牛魔王”进入了盛开期。它看上去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中才会出现的巨大植物:中间2.18米高的肉穗花序高高矗立,底部包裹着花序的佛焰苞就像花瓣一样,每次绽放都让中央高大的花序轴为之震颤。
真正的主角是位于花序轴最底层的雌花。500多个紫色小家伙儿逐渐展露容颜,现场的气味陡然强烈起来,上百名观众用鼻子见证了这一刻。
这种可怕的气味困扰着北京植物园的两位工作人员——他们是1976年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泰坦魔芋花的气味让他们想起了地震后废墟下埋葬的亡者。一位在场的记者说,晚上回家之后,发现放在花盆旁边的背包“臭得简直想扔了”。
郭翎教授介绍,根据远红外测温花心部分能达到36摄氏度,由于盛花期在傍晚,冷空气下降,它便“燃烧”自己,用高温保证“臭气熏天”。
相比兴奋的游人,牛夏有些难受。她知道泰坦魔芋的盛花期很短,大约只有48个小时。第二天,“牛魔王”的雄花开放了。与雌花不同,雄花散发出热带水果和薄荷掺杂的浓烈香气,用郭翎的话说,“那是它最后挣扎的叹息”。
这天晚上8点多,在观众的注视和刺眼的闪光灯下,牛夏用一把手术刀插进了佛焰苞。手术刀穿透厚厚的佛焰苞,割下一块5平方厘米的“肉”。这块肉在牛夏手里感觉就像“含水量充足的冬瓜”,刀口流淌着白色的胶质黏液。
“开窗”是因为“新郎”住得太幽深了——在肉穗花序的底端,包裹着花序的佛焰苞有足足1.3米高,上口径达1.28米,手臂根本无法探入。透过窗户望去,覆盖着厚厚花粉和花药的雄花清楚毕现。
牛夏的脸上全是汗水,感觉像“虫在爬”。但她顾不上这些了,她把小勺伸进去,颇用了些力气才剥下花粉囊,颗粒落在玻璃板上,发出“叮叮噹噹”的声响。黏稠的花粉像“拔丝红薯”一样,拉出根根花粉线。
这把手术刀,也仿佛插在牛夏心上。那天晚上,她没有回家,去办公室放声大哭了一场。“我不是个脆弱的人,但是我对它感情太复杂了。”她说,“它这么争气地开花,我却亲自动手‘伤害’它。”
泰坦魔芋版“落跑新娘”?
大约在5月29日晚上10点左右,“牛魔王”的肉穗花序倒塌了。郭翎和牛夏神伤了很久,它就像是她们的孩子,从仅仅是个块茎时便开始培育。
幸好凋谢的泰坦魔芋花可能将拥有自己的孩子。6月2日,风干后装袋的花粉踏上旅程,飞往爱丁堡皇家植物园。在那里,它可能和一株即将进入花期的泰坦魔芋“共入洞房”。
对此,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研究员李振宇教授评价说:“通过国际合作进行濒危物种的人工繁殖很有意义。”
2010年,第四届世界植物园大会在爱尔兰国家植物园召开,与会的园长和专家们一致认为,植物园间要继续分享信息和资源,发展非正式和正式的合作伙伴。布莱克莫尔称,这种合作对于保护濒危物种十分有益。
“泰坦魔芋花是极少数具有超凡魅力的巨大植物之一,能够与在物种保护与公共意识方面得到极大关注的大型动物媲美。”史莱克莫尔说,“它就是植物园中的大熊猫。”
不过,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所研究员李恒表示,泰坦魔芋在自然环境中的生存和繁育没有受到太大威胁。她援引一位世界顶级魔芋专家说法,泰坦魔芋在苏门答腊岛的局部地区非常丰富。
可惜,这些天然花粉很难来到植物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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